合作过贾德·阿帕图、亚当·麦凯、保罗·费格,剪辑过《绝望主妇》《王牌播音员》《四十岁的老处男》《滑稽人物》《超能敢死队》《善恶魔法学院》的布伦特·怀特(Brent White,ACE)成为了为电影增加笑料的首选剪辑师。
他最新的一个项目是由吉恩·斯图普尼兹基(Gene Stupnitsky)执导的R级大尺度喜剧《不要见怪》(No Hard Feelings),讲的是有人雇了一位年上姐姐(詹妮弗·劳伦斯-Jennifer Lawrence饰)给19岁内向男孩(安德鲁·巴特·费尔德曼-Andrew Barth Feldman)进行“性启蒙“的故事。
好莱坞电影剪辑师工会(The Motion Pictures Editors Guild)期刊《CINEMONTAGE》对布伦特·怀特进行了专访。
问:在剪辑喜剧片的时候,要捕捉正确的影片基调,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我喜欢基于现实的东西。一个事情对你来说更真实,如果你感到可以对那个人物产生共鸣,那么所发生的笑料就会更搞笑。
我觉得我是努力地在给喜剧注入某种自然的质感,或者说真实感。就算是真的很疯狂和特别离谱的东西,比如《王牌播音员》(Anchorman: The Legend of Ron Burgundy,2004),你也可以给片中的角色们设想真实的背景故事、真实的生活、真实的关系,那些可以让喜剧效果更强,抛的梗更搞笑。观众可以与角色共情,在角色身上看到自己,或者看到自己认识的人的影子。我觉得那才是良性的吸引观众看喜剧的东西,而不只是“那个梗好好笑。”
问:你是查理·卓别林(Charles Chaplin)的名言“人生近看是悲剧,远看是喜剧”的践行者吗?
不总是。有时候用特写“近看”的时候,确实可以看到发生了什么。我最擅长的就是剪有人尴尬的时刻。我觉得用更近景的镜头可以看到那种尴尬。会深入挖掘的演员真的挺厉害的。
那也是与詹妮弗·劳伦斯合作的妙处之一。她是一位电影明星。她真的很有戏。有个场景是她听着年下弟弟弹钢琴。那是一个单人镜头,是一个特别特别长的推进镜头,而她的表演特别带感,在那个镜头里表现得特别棒,她的表演成就了那个场景。
问:鉴于当前的政治与性别环境,《不要见怪》有很强的暗示性。你如何与导演吉恩·斯图普尼兹基处理这个“房间里的大象”(译者注:指一件显而易见但大家都避而不谈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不拍这些类型的喜剧片了。这一部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第一部。当年我们拍《四十岁的老处男》(The 40 Year-Old Virgin),那也是个禁忌话题呢。那时我家里有年纪不大的成员,当被问到我在剪什么片子的时候,我甚至都没告诉他们影片全名,我只说了“《四十岁》”。
《不要见怪》的情况是,它真的是一部认真讲情感关系的电影。你越了解年轻男孩和詹妮弗的角色,其中的喜剧性就越真实和越有意思。一旦你跟这些角色“同频”了,就会觉得特别好笑。
问:对你动物收容所那场诱惑戏的处理流程是怎样的?那场戏是平衡了语言、视觉、肢体幽默的典范。
有几个不同的事情要做。你一定要处理好故事节奏。“这是角色想要的,而这是她决定要实现目标的方式。”尽管詹妮弗的角色非常专注于达成她试图完成的目标,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对象是个怎样的人。这段戏的部分搞笑之处就在看她怎么找到正确的对象。
她有自己的一套跟人互动的方式,而那可不是处理情感关系的健康方式。她真的很咄咄逼人。但另一方面,男主角只想要真的好好谈一段恋爱。他更感兴趣的是与人的互动和友谊。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这场戏的搞笑之处在于,男主角十分天真,完全看不出女主角是用一种摆布他的方式在耍他。两者间的对比正是有戏的地方。
问:以前大部分“失贞片”几乎全都是从男性视角来讲述的。你的这部片颠倒了性别刻板印象。
因为故事背后的逻辑是不一样的,那也是我读剧本的时候吸引我的地方之一。
我非常有幸跟保罗·费格(Paul Feig)合作过。他的很多电影就是女性主导和女性为本的。能在那样的女性语境而非男性观点中完成影片真的很棒。片子里有一种颠倒的性别观。基本上,詹妮弗的表现就像一个男的,但这种不同是以真的很好、很积极的方式呈现的。
问:片中另外一个关键场景是裸泳的段落。要把这段戏的基调找对有多复杂?
我觉得这场戏是当你5~10年之后再谈到这部电影时,大家会因为它真的十分大胆而讨论它的一场戏。詹妮弗非常有勇气拍了这一幕,展示了她如何管理自己的人生,以及她怎样去感受周遭的世界。
从技术上说,这个场景分3个部分拍摄。有的部分是在真正的海滩上拍的。还有的部分是在沙盒里拍的,搭配放到水箱里的蓝幕。还有不同时间拍摄的所有这些元素,而当素材整合到一起的时候才能形成完整的一段内容。各个元素在不同拍摄日完成,大家的态度和情绪也不同。挑战就是要让人感觉一切仿佛都是在同个时间段里发生的。
那也是剪辑的妙处之一。你可以把不同区域、不同地点拍摄的这些东西——有的是第一周拍的,有的是最后一周拍的——搭配视效处理攒到一起,并且看着毫无破绽。那才是把一部电影剪出来真正有意思的点点滴滴。
问:你跟导演吉恩·斯图普尼兹基之间的创作状态是怎样的?
基本上我就是在他们(拍完)之后马上剪辑。他们拍了大概一周之后,我就开始顺片了。当他们杀青的时候,我有几周时间剪出整部片。那个版本叫做剪辑师剪辑版,但我做的还不止那些。
我会剪辑一个场景,然后放一边,再剪另外一个。当我剪好几个相互连接的场景后,我会把它们剪到一起,看看它们组成的段落效果如何。然后我再把各个段落组成一段影片,看看更长一些的片段效果行不行。然后你再看整部电影播放起来如何,那就能看到逐个场景的连续,你会尽量让各个场景呈现出最佳效果。你会想关注各个部分的连接处,要确保连接得不突兀。
那就是我要做的,之后等吉恩来了就剪他的10周导剪版。我会大刀阔斧地做调整,看看哪里要取其精华。某个片段是演技发挥得最好的,那我就根据样片来处理这个场景。看初版顺片真的很痛苦,因为它们特别长。有的东西是导演脑海里的想法,是我不知道的。是我剪的初版顺片,所以我要对它负责。有时候我的剪法是对的,而有时候我会偏离构想。在下一个跟导演坐下来一起弄的剪辑版本中,我会把所有素材都过一遍,按照他们在拍摄过程中脑海里的想法和偏好来对电影进行剪辑。那个时候我才开始真正喜欢这部电影。
问:许多喜剧片都很疯狂,节奏很快。(但这部片)几乎没有什么反应镜头或鲜明的剪辑点。剪辑似乎偏向观察性的。
有时候影片节奏是素材来决定的。故事一定要推进,这就无法维持在一个镜头里,要么笑话包袱就无法一个接一个地抖出去。
这部片有意思的是,从一开始我们谈论它的时候,我们就说想要把它弄成迈克·尼科尔斯(Mike Nichols)式搞笑。拍摄地有蒙托克、长岛、纽约,那成为了我们的参考点。我喜欢这部片的地方是它是一部真正的纽约电影。感觉故事发生在一个真实的地方,而我觉得那是影片的优点之一。通过在真实环境取景,给人一种真实地点的感觉。
问:你还剪过5集cult剧集《怪胎与书呆》(Freaks and Geeks)。
我是通过圣丹斯协会入行的,我给他们的夏季工坊当过视频剪辑师。
我看到《怪胎与书呆》试播集的时候我就说很想去剪那部剧。我认识那样一群人。我懂那个时代。那群人是有血有肉的,观众可以跟他们产生共鸣,懂他们那些狂欢之类的剧情,理解他们是怎样的人。那是一部领先其时代的剧,所以才只有一季。(剧集主创)保罗·费格和贾德·阿帕图(Judd Apatow)说:“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那我们来拍18小时长的独立电影吧。孤注一掷,搞点名堂出来。”
因此这部剧才有经久不衰的影响。它注定是勇往直前不回头的。所有人都为其倾尽全力。当我跟保罗合作的时候,我们总是会参考我们在《怪胎与书呆》里做的事。我跟贾德一起处理的那些尴尬素材,是基于我们在制作那部剧时所感受到的情绪。
问:你成为剪辑师是命中注定,还是自己的追求,又或是两种情况的结合?
我在圣丹斯待了一个夏天为它的工坊工作。那基本上就是一个训练营,你就住在美丽的大山中的小屋里,就在我从小长大的犹他州的旁边。你会花很多时间观看电影和处理电影新人的剧本。
有一天晚上,我朋友休·罗斯(Hugh Ross)说他有一盘自己好兄弟杰克·卡斯丹(Jake Kasdan)刚拍的试播集的录影带,我们该回屋看看它。拍得很棒,很有意思。我说,我想去给它做剪辑。休就给杰克·卡斯丹打了电话,就把我名字放到候选名单里了。
他们那时候已经有3位剪辑师了,完全满员。但有一位剪辑师退出去剪电影了。那时候我的名字又被想了起来,所以是命运的指引。有的事情机缘巧合是你意想不到的。我从《怪胎与书呆》结识的人成就了我的职业生涯。
贾德·阿帕图给《王牌播音员》当制片人的时候,亚当·麦凯缺一位剪辑。贾德那时候就说:“那就把布伦特·怀特那家伙找来吧。我们可能还能把请他的费用谈便宜点呢。”
《不要见怪》女主角“大表姐”詹妮弗·劳伦斯的作品跟尊正监视器早有渊源。从2013年的《美国骗局》,2016年的《太空旅客》《X战警:天启》,到2019年的《X战警:黑凤凰》,幕后能看看到尊正监视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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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Patrick Z. McGavin | CINEMONTAGE
编译:LorianneW | 盖雅翻译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