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 2022 20th Century Studios版权所有

运用3D、高动态范围、高帧率和4K捕捉技术，这部影史最成功电影的续集将为观众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窗口，评论家艾德里安·彭宁顿（Adrian Pennington）写道。

上映后13年来，《阿凡达》（Avatar）仍以28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89亿元）稳坐影史全球票房第一的宝座。业内盛赞影片对虚拟制作技术开创性的运用，其创举帮助开发出更先进的表演捕捉技术，并能以“虚拟”摄影机在片场实时查看演员与CG资产。

《阿凡达：水之道》传言中预算高达3.5-4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3.7-27亿元，大部分预算是计算了后三部续集），票房即便要达到不赚不赔也难度不小。而业内已经在讨探影片会成为各大颁奖礼技术类单元奖项的有力竞争者，包括最佳摄影、美术设计、视效和剪辑。

卡梅隆本人并不是第一次拍续集，此前他曾编剧并执导了影史上最成功的两大电影续集：《异形2》（Aliens）和《终结者2：审判日》（Terminator 2: Judgment Day）。在《阿凡达》明显大获成功之后，对其续集的计划就开始了。2010年春，导演、制片人乔恩·兰道（Jon Landau）和其他关键部门负责人开会复盘《阿凡达》拍摄制作的哪些方面最成功，以及哪些方面还可以改进。这次复盘促使他们决定要进一步探索故事世界，整理出了1500页的笔记——多到用一部续集拍不完。

编剧包括里克·杰法（Rick Jaffa）和阿曼达·斯尔沃（Amanda Silver），两位都是翻拍版《人猿星球》（The Planet of the Apes）——《猩球崛起》（Rise of the Planet of the Apes）的编剧。片方雇来编剧们将复盘笔记打造成4部野心勃勃的续作影片。写剧本花了几个月，但卡梅隆希望在进入拍摄阶段前全部4个剧本都能完成。

“我想规划好所有故事，然后集中完成多部电影的演员捕捉，然后拍真人部分，”卡梅隆在《阿凡达2》这部迪士尼电影的制作说明中说道，“我们想的是，可以统一不同的制作阶段——表演捕捉、真人实拍然后后期制作。”

比起创造出好几个新的行星和卫星，卡梅隆选择继续在续集中探索潘多拉星球本身更多新的生物群系和文化。他推断潘多拉这颗卫星可能也包含着一系列不同的地貌——就跟地球一样。毕竟，潘多拉是对我们世界的隐喻。

在两部电影之间的这十年里，导演自己就花了很多时间在水下，参与了不少环境和探索项目，包括在2012年创造单人深潜探底马里亚纳海沟35,787英尺（约合10898.43米）的纪录。卡梅隆在海中似乎“如鱼得水”，他好像希望能让电影人兼海洋探险先驱雅克·库斯托（Jacques Cousteau）的衣钵得到传承并发扬光大。

《阿凡达：水之道》: 美术设计

美术指导迪伦·科尔（Dylan Cole）被委以重任，负责设计出与潘多拉自然生态跟纳威人相关的一切；与此同时另一位美指本·普罗克特（Ben Procter）主要负责设计电影中被称为资源开发管理总署（RDA）的人类工业/部队的环境、交通工具和武器。

光是这一点就非比寻常了，因为大部分电影只有一位美术指导，那个人来管理入镜的一切。“迪伦和本并不只为第二部做设计——他们为整个阿凡达元叙述进行设计。”卡梅隆说。

科尔给暗礁族（Metkayina海洋部落）设计了比居住在森林里的Omatikaya部落稍有不同的蓝色调皮肤，暗礁族的生理结构也稍有不同（手更大、胸部和胸腔更宽），还有皮肤下鳍状软骨厚实的隆起。

一种被称为伊鲁的哺乳类动物的设计形似“长了两个翅膀的魔鬼鱼结合了蛇颈龙的长脖子和欧式喷气战斗机的前翼。”

相较之下，被称为滑翅鱼的生物具备两栖属性，它的设计灵感部分来自飞鱼，但头的形状很不一样，并且有明亮的潘多拉式的翅膀。“设计不能只是看着炫酷，”科尔说，“还需要跟真的存在这种生物一样具有功能性。”

《阿凡达：水之道》: 水下表演捕捉

就算把影片大部分故事设置在水下，也没有给水下表演捕捉这个前无古人的尝试造成阻碍。关键是要在水下和水面实拍，真实地看到演员在水中游泳、潜水和出水。“之所以看起来逼真是因为动作都是真的。”卡梅隆说。

洛杉矶是卡梅隆的制作公司光风暴（Lightstorm）的所在地，在洛杉矶的Manhattan Beach Studios，他们搭建了一个120×60×30英尺深（约合36.6×18.3×9.1米深）的能容纳超过25万加仑水并带有造浪机的水箱。这就是这部电影的水下摄影棚。

“我们可以创造出生物升到水面的浪花互动，还有人出水时一边被浪拍打，一边试图说台词并保持呼吸。”卡梅隆说。

两个直径6英尺（约合1.8米）的船用推进器在水箱中制造出速度为10节的水流——多亏有高帧率技术，影片中水流效果看起来更快。水箱有好几个窗口供参考摄影机水下拍摄，同时采用摄影机装配器在水下记录演员的面部表演。

要成功在水下运用表演捕捉技术，水本身需要干净清透。最初的计划是让拍摄人员穿上水肺设备在水箱中拍摄，但没采用这个计划是因为呼吸设备会（对水下拍摄）产生干扰。

“（呼吸设备产生的）每一个气泡都是一个小小的摆动的镜子，”卡梅隆说，“读取演员身上所有标记点的那套设备无法区分标记点和气泡。”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所有在水箱里工作的人，包括演员和拿着摄影机和灯的摄制组人员，都要憋气。他们甚至雇来自由潜水专家柯克·克拉克（Kirk Krack）帮忙。凯特·温丝莱特（Kate Winslet）据说能在水下憋气超过7分钟。

一部分解决方案就是将水箱表面铺满白色小球，可以防止摄影棚顶灯污染下方的表演捕捉系统，同时仍能让水箱中的人在有需要的时候安全地在小白球之间探出水面。

角色一离开水中，他们的动作会继续“在陆地上”进行，这就需要Manhattan Studios在旁边有一个单独的动作捕捉影棚，环绕安装好摄影机来记录360°数据。

表演捕捉完成后，卡梅隆及其团队随后会用虚拟摄影机在新西兰惠灵顿的摄影棚将场景拍出来，包括穿上CG戏服的角色、数字道具和CG环境。

将水下场景的表演捕捉数据与“空中”场景无缝融合是整个制作中最难处理的问题。

卡梅隆解释道：

电脑会从不同摄影棚采集数据，并实时将所有信息都整合起来。（它）会在我的虚拟摄影机上显示人物来回走动，向上游，出水登上船埠或潜入水中在水下游泳。显然，这个软件的功能花了挺长时间来实现，但最终效果很惊人。

《阿凡达：水之道》: 电影摄影

对凯特·温丝莱特、佐伊·索尔达娜、萨姆·沃辛顿以及儿童演员杰克·尚皮永（Jack Champion）等主演的表演捕捉早在2017年9月就开始了，进行了大约18个月，卡梅隆跟演员们一起完成了全部4部续集的表演捕捉。

拍摄了卡梅隆《真实的谎言》（True Lies）的拉塞尔·卡朋特（Russell Carpenter，ASC）曾凭《泰坦尼克号》（Titanic）拿下奥斯卡最佳摄影奖，这一次他的任务是设计可以将CG与真人结合起来的交互式布光方案。光是影片的虚拟布光就花了整整一年准备。

“我们对真人场景做的布光必须与我们所处的一切环境无缝衔接，无论是密林、水下还是RDA的设施里。”卡朋特说。

布光团队搭建了一套移动的灯光系统，它可以远程遥控，让它们准确地在它们应该出现的地方发出极其精确的一阵阵光。

团队利用Sony Venice摄影机的Rialto格式（CineAlta Venice 3D）实现了原生的3D与4K图像获取（也就是说，并非后期处理得到的），这让传感器体从摄影机的处理硬件分离出来——便于拍摄立体像对。数据以各种分辨率和帧率在管线间传输，包括2K和4K的3D 48fps，2K和4K的3D 24fps，以及高清3D 24fps，会给到卡梅隆在片场进行监看。

反过来，这就需要同时获得来自新西兰惠灵顿摄影棚多个3D摄影机系统拍摄的真人表演的观看信号。

“我们是用一台3D设备进行立体拍摄，通常有两台设备，有时候会同时有3个立体像对，一切都是即时处理的，”光风暴娱乐公司的制作服务与技术高级副总裁吉奥夫·伯迪克（Geoff Burdick）说。

摄影棚旁有一个放映室，还有一个建在一辆小型拖车里的移动投影仓，安装有Christie Digital 3D投影仪，这套设置可以放映符合DCI规格的每日样片。

片场会实时传输海量的数据。伯迪克说：“我们需要高帧率和高分辨率，一切都得是3D的。现在这些可能不像首部《阿凡达》那样像在做科学实验一样摸索，但以那么高的帧率和分辨率完成3D同步仍然是个问题。”

“事实上，我们可以即刻在影院环境中看到素材。我们实时查看每一个设置、每一次彩排、每一个镜次和每一次信号传输，因为那都是即时以2D和3D拍摄的。我们还查看后焦点、实际摄影机焦点和布光。得到素材的时候我们就能看到哪些好、哪些不好，我们会实时解决问题。

拍摄过程还用到了各种额外的索尼摄影机，包括多台Alpha无反可互换镜头摄影机、PXW-Z450和PXW-X320录像机以及防水RX0摄影机。

《阿凡达：水之道》: 高帧率（HFR）

导演在成片中安排高帧率在24帧和48帧之间轮流切换，他会用更高帧率来让更快的动作戏运动变得更流畅，在速度更慢的对白场景中下调帧率。这很可能是用到了被称为TruCut Motion的一种后期处理，卡梅隆近些年用它重制了《阿凡达》和《泰坦尼克号》。

Pixelworks的运动调控软件是一种帧插值的形式，并且不会有把剧情片搞成视频效果的糟糕的肥皂剧效应。这项技术让电影制作者得以在后期逐镜头调整任意源帧率运动。你还可以把想要的快门速度留到后期再调。这个软件随后还可以确保这些创意选择一直保留到屏幕呈现上。

这个过程不会触及调色，但如果需要，可以在调色前就开始。这么一来，可以在比如微妙地斜升至广角镜头横扫宏伟的景观时，不会让观众发现跳转的痕迹，能让观众一直沉浸入戏，没有立体3D加剧快速平摇剧烈震动的情况。

《阿凡达：水之道》: 剪辑

与卡梅隆一道，上一部的原班剪辑师史蒂芬·里夫金（ACE）和约翰·雷福瓦（ACE）以及已故的大卫·布伦纳（ACE）领导的剪辑团队将给定场景中每个瞬间的最佳表演选入了“表演剪辑”中，准备用于虚拟摄影机创建特定镜头。

这是一种由卡梅隆在2009年帮助开创的技术，自此之后，它发展成为了成熟完善的虚拟制作技术，帮助卡梅隆将CG版真人表演与CG环境融合。

“我能看到所有人在他们应在的位置，无论是水上还是水下，并且我能通过潜水员通话系统与他们对话，”卡梅隆说，“他们根据我看到虚拟摄影机呈现所给出的实时指示进行表演。”

当虚拟摄影机镜头被剪辑成段落后，CG镜头和真人表演都会发给维塔工作室。事实上，剪辑团队会在拍摄真人表演之前对包含所有CG布光、CG道具、CG戏服、角色、生物和环境的段落进行预剪辑。这是一种综合性技艺，既融合了叙事节奏剪辑技巧，又注重镜头的选择，所选镜头被用于创建完全动画化的影片，可以灵活基于现场捕捉的表演和多机位素材来塑造故事。

一个显著的进步在于卡梅隆可以挑选演员拍摄的多个镜次中的任意瞬间，并用那个瞬间来构建场景。要是没有表演捕捉作为数据，这是不可能实现的，而这也意味着，比如导演可以在群像戏中，选用演员一的镜次1，搭配演员二的镜次10和演员三的镜次15——这些镜次分别代表每位演员演技最好的一条——以它们无缝构建出一个场景。

《阿凡达：水之道》: 视效（VFX）

为了首部《阿凡达》，维塔工作室开发出了一套基于图像的面部表演捕捉系统，使用的是单个标清头戴摄影机来记录演员的面部表情和肌肉运动，包括眼部运动。为拍摄续集，这款头戴设备已经更新为高清，并带有两台专为捕捉逼真度更高的表演而设计的高清摄影机。

“我们会逐帧查看每位演员和每个表演，以确保它是匹配（视效）的，”高级视效总监乔·莱特瑞（Joe Letteri）说，“对我来说，最终还是回归角色以及在某个瞬间能和演员共鸣的能力。表演越细腻越能（帮我们）确保那是我们在成片镜头中看到的效果。”

这个繁茂的异域世界的每一个元素都需要靠数字创建和渲染出来。为续集编写新软件和研发方法就花了不止5年时间，续集在水下场景的布光、着色和渲染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

大到大型生物在水中移动时水的运动，小到最微小的雨滴落在某人额头上滑落到角色的眉毛再流到脸颊，精确处理水的动态是最大的挑战。那是个极其复杂的问题，但摄制组是有一定的处理基础的。卡梅隆第一次做水流模拟是为了拍《泰坦尼克号》。

“它的妙处在于，如果你能解决好这部电影水的问题，那么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遇到水的制作问题都可以解决了，”他说，“所以，这些工具对于整个视效行业而言都至关重要。”

结合真人表演与CG，想像起来最困难、更别说执行有多难的事情之一就是交互式布光。而且我们还是以3D高动态范围每秒48帧拍摄的。拉塞尔不得不迎难而上。

《阿凡达：水之道》: 戏服设计

尽管大部分纳威人的服饰都是靠维塔数码数字制作呈现在屏幕上，但许多服装与大量的珠宝配饰都是由戏服设计师德博拉·斯科特（Deborah Scott）制作的实物。

“我们制作完整服饰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服饰的运动需要参考完整的实物来理解，”她解释道，“一个东西是沉甸甸，或羽毛做的，或轻飘飘的还是纤维做的，它在空气中的运动状态、在微风中的直立状态、在水下的状态都需要看到样品的实际状态。”

莱特瑞补充道：“若有人在行走并动一下手臂，服装会随之折叠、起皱和弯曲。若他们的服饰是由很多小珠子和线或羽毛或编织物一点点组成的，每个组成部分都会经历这个非常细节的物理模拟，来让它们像真正的衣物那样动起来。”

卡梅隆说他有决心要确保续集兼具娱乐性和壮观的场面。与此同时，他在续集中注入了对他个人非常重要的主题——环境管理和家人的重要性。

“前有首部《阿凡达》，现在有我选择的故事走向，还有在续集展现的星球景观和引入的角色，以及提出的几个问题，我觉得我在后续这四部剧集中把想说的东西都在电影中讲出来了。”他说。

《阿凡达：水之道》: 拍摄《阿凡达》2、3、4部

目前，剧组不仅完成了几大主演大部分的表演捕捉，还完成了《阿凡达3》的许多镜头以及《阿凡达4》的一些镜头。电影项目通常会在片场拍完所有场景然后把布景拆掉，但这一次，剧组拍的场景涉及后续几部续集，这样就不用重建布景了。

从一开始剪辑也要将贯穿多部电影的整个故事和角色孤光考虑进去，因为《水之道》中某个角色的任何改变都会影响到卡梅隆延续至《阿凡达4》故事的全局构想。《阿凡达4》预计将于2026年12月登陆院线。

第五部续集正在计划中，但暂未获批。

出处：Adrian Pennington | IBC365

翻译：LorianneW | 盖雅翻译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