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露丝·汉德勒(Ruth Handler,美泰公司联合创始人艾略特·汉德勒-Elliot Handler的夫人)以自己女儿的名字芭芭拉(Barbara)创造了芭比人偶玩具(肯的人偶则得名于汉德勒的儿子肯尼思-Kenneth)。六十多年来,芭比不仅成为了一种社会文化标志,自她被推出以来,卖出了超过10亿个人偶娃娃(仅2020年,其人偶和配饰销售额就达13.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97亿元),芭比还成为了品牌图书、服饰、化妆品、电子游戏、有声书和CGI动画电影的主角。无疑,芭比(和肯)是现代世界最为知名的玩具人偶。那么,要如何将这个问世已经六十多年的玩具经典形象移植到一部两小时的电影当中?
01 《芭比》幕后是奥斯卡提名电影人的大聚会
如果你是获得过3次奥斯卡提名的导演格蕾塔·葛韦格(Greta Gerwig)呢?跟你一起写剧本的是同样获得过3次奥斯卡提名的诺亚·鲍姆巴赫(Noah Baumbach),身边还有获得过3次奥斯卡提名的摄影指导(DP)罗德里戈·普列托(Rodrigo Prieto,ASC,AMC),获得过6次奥斯卡提名的美术指导莎拉·格林伍德(Sarah Greenwood),以及获得过5次奥斯卡提名并斩获一座小金人的服装设计师杰奎琳·杜兰(Jacqueline Durran),并且大家花了近一年时间头脑风暴,试图破解格林伍德称之为“我参与过的在理念上最具挑战性的电影”的视觉密码。(这话可是出自为《傲慢与偏见》《赎罪》《安娜·卡列尼娜》设计服装的女人啊!)
“跟罗德里戈、莎拉和杰奎琳拥有那么多(疫情导致日程变更所产生的)筹备时间是很关键的,” 葛韦格说,“因为这部片里的一切都需要答案。比如:‘芭比乐园里有水吗?没有!那么里面是什么?’”
弄清楚芭比乐园的种种规则,然后将其转化为可以使用的拍摄模型,用葛韦格的话来说是“一次复杂的”尝试。“我们造出了这么个说法——‘忠实的人造感,’”她补充道,“这可帮了大忙。对我来说,电影制作的方方面面都是相互连接的;你想要摄影拍出什么效果,那么表演或音乐要也追求同样的效果。所以说,当芭比乐园的天际线是画出来的,摄影机拍出来当然要一看就是人造的。但显然那同样是忠实于角色的。”
02 先进的虚拟制作+传统的实拍手法
虽然DP普列托与视效总监格伦·普拉特(Glenn Pratt)密切合作(以及进行了LED虚拟影棚内拍摄),但导演葛韦格表示,芭比乐园大量采用了传统的摄影机内拍摄技巧——用到了手绘背景幕、微缩模型、可移动的透视画以及背投技术,“并且采用的拍摄方式可以让我们想像这是在1959年,那个年代会如何进行拍摄,” 葛韦格继续道,“我想到了《雨中曲》(Singing in the Rain,1952年上映)里男主角落入女主角车子的那个瞬间,观众看到的是外景,然后突然之间就切换到了用背投完成的车子前侧的镜头。我觉得那一幕真的很有感染力,即便你绝对知道他们是在棚内布景拍摄的。”
对于普列托来说(他开始跟《芭比》导演沟通的时候正在为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的暗黑古装剧情片《花月杀手》-Killers of the Flower Moon进行筹备),即便有先前丰富的项目经验,破译《芭比》的视觉密码仍是一次全新的尝试。“我最先思考的事情之一就是如何使《芭比》的世界感觉是个玩具世界却又有真实感,不让观众出戏?可以把他们拍出微缩模型的效果。但剧情某一处一个角色问芭比:‘我们要变大还是变小?’芭比只回答了一个‘是的。’所以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多大!”
03 大格式传感器拍出微缩模型效果
普列托觉得使用大格式传感器能制造较浅的景深(拍微缩模型时就是如此),但葛韦格对这种拍摄手法存疑。“于是我们用不同传感器和不同大小的拍摄对象做了对比测试,”普列托补充道,“从头到脚的芭比和从头到脚的成年人大小的女性采用35mm镜头拍摄,摄影机采用同个档位和同个视场。我们发现,ALEXA 65摄影机拍摄成年女性的景深会让拍摄对象更接近微缩模型,但又是不一样的。(导演)格蕾塔很喜欢那种感觉,于是我们选择了更大格式的摄影机。”
葛韦格说大格式传感器搭配布景搭建的比例也让“所有人在画面里看起来小小的,像人偶娃娃一样。无论人偶处于什么心理状态,”她笑着说,“大格式传感器都能捕捉到,而我——看到摄影机测试的时候——有一种即时的、最真切的反应,感觉那才是对的。”
另外一件让人感觉对的事情是摄影机严格的构图手法(构图在芭比娃娃角色进入人类世界时发生变化)。“因为有一个角色说:‘芭比娃娃不会尴尬,’”葛韦格发现,“芭比乐园没有围墙,无处可藏,你也不觉得需要藏着掖着。没有所谓的羞耻或忧虑,而我们认为摄影机应该以同样那种光明正大的感觉正面拍摄。你不能用侧拍或3/4镜头拍摄在某个角落鬼鬼祟祟的样子,因为芭比乐园压根没有角落!”
04 芭比世界连摄影机运动都很“纯真”
普列托的拍摄用到了Panavision System 65定焦镜头——这款镜头原本是为1992年电影
《大地雄心》(Far and Away)开发的,影片采用65mm柯达胶片拍摄。普列托表示:“因为芭比乐园充满纯真;因为一切都是完美的,日复一日毫无改变,所以摄影机的表现方式也要是纯真的。那就意味着,更广角的画面不能有畸变,并且摄影机移动要完美跟随动作走直线——不偏向任何角度。”
“并且即便是芭比乐园开始发生改变的时候,”他继续道,“摄影机还是保持直线跟拍。芭比可能会突然停下,出画,然后摄影机不得不跟着回来找到她的位置,弄明白为什么一切不再是完美状态。这是一种打趣,芭比乐园里居然存在这么纯真的摄影机。”
葛韦格说,冲着前方的摄影机也是一种“始终创造玩偶屋画面的方式。能让人体会到玩偶屋打开时你能看到里面一切东西的快乐;我们想让那个场景以(芭比乐园)的方式拍摄。”
芭比乐园当中的焦距则没有那么严格的规矩,普列托进行了比较广角的拍摄——用了28mm、35mm、40mm镜头——所有这些镜头都能抵消浅景深。“那是使用大格式传感器的另一个理由,”普列托分享道,“因为就算采用比较广角的镜头,我们会让背景有一点模糊的感觉。最佳拍摄设置一般是T2.8,那还是会给人一种微缩模型的效果。当然拍摄真正的微缩模型时背景会变柔和。”
05 现实世界摄影机语言的“不完美”
芭比乐园里横平竖直的摄影机运动方式在娃娃们进入现实世界时形成了直接反差。“我们采用了Super 35mm传感器拍摄,并且允许摄影机‘不完美’”,普列托继续道,“因为正是现实世界的不完美才让它如此神奇美妙。现实世界场景我们使用了更长焦镜头,还会刻意地缺失一些镜头覆盖或构图——比如追车戏。我们没有使用手持拍摄,那会让现实世界的视觉点太过于明显。我们反而采用了比较松散的摄影机拍摄手法。”
葛韦格说,现实世界的摄影机语言“感觉没有那么浮于表面。摄影机是可以有呼吸的,可以更有活力。那是缓和、不完美和出乎意料的——跟芭比乐园截然相反。”葛韦格称,参观美泰公司总部“就像打通了芭比乐园和现实世界的桥梁,”她补充道,“还是有那种特别规矩的摄影机语言,但其中又带着一丝现实世界的摄影机语言。整部电影蕴藏一股暗流,我会将其描述为‘欢乐的无序。’有些瞬间会让人想问:‘那是故意为之还是电影人犯的错?’在影院里创造出那种别出心裁的艺术效果,即‘人为错误’,会更简单。我认为,有时候,我们在影片中已经最大程度实现那种效果了。“
06布光造就“忠实的人造感”
为实现葛韦格想要在芭比乐园内呈现的“忠实的人造感”,布光成为了关键元素。普列托说主要参考了《绿野仙踪》《红菱艳》《天堂的阶梯》,全都是Technicolor印染法时代的作品,对于棚拍痕迹毫不遮掩。“我们也有手绘背景幕,纸艺山景,我们会把灯藏在里面以创造不同的风格和天空的不同时间段状态。”普列托描述道。首席灯光师李·沃尔特斯(Lee Walters)说,采用了一些1400 ARRI S60 SkyPanel灯来塑造跨多种配色的色彩呈现。这些配色使用的是罗德里戈创造的色彩,比如会混合酸性橙的红黄色、水绿色和超酷的暮色在摄影棚环境中创造一天中的不同时段。这些色彩都是独属于本片拍摄的,用来表现我们所拍摄的世界本质上是属于芭比娃娃的。”
这样的例子包括了芭比梦想豪宅前的派对,普列托和沃尔特斯创造出了紫色的天空,并用(LED)Leko灯为大型迪斯科球布光。他们还把小型LED闪光灯藏到了芭比梦想豪宅周围几个不同的人偶屋里,以创造摄影机里的闪烁效果,还有自动操作的移动灯在地面上创造图案。
正如沃尔特斯解释的:“我们把覆盖着房子的闪烁的LED灯称为‘芭比埃菲尔塔’效果,旨在模拟巴黎埃菲尔铁塔真实的闪烁的灯光。在屋子前方,我们用到了256 芯片的18瓦(5800K)COB LED灯带。为了豪宅前的布光,我们还用了Sunstrip里GU10灯泡暖色调钨丝灯来为舞者打背光。”
沃尔特斯说,钨丝灯可以中和冷调白色COB光源,作为布景中微微发光的反光窗帘和墙面所反射的光。“这个效果也不太算是色彩匹配,”他补充道,“是作为演员与布景冷暖色调的平衡,增加派对气氛。移动的灯让我们得以创造街道上的光线图案,加入柔和的主光,或为天空中的镜面球月亮布光。”当派对结束时,芭比豪宅之上的天空转而入夜,“但我们不想要一片漆黑的天空,”普列托说,“所以弄了一个更为柔和,几乎像是傍晚感觉的夜空。”
07 芭比海滩是背光下的阳光明媚
对于海滩布景上的场景,用到了4盏100K SoftSun灯,沃尔特斯说它们提供了芭比乐园所需要的背光下的阳光明媚的单个阴影。“架好的SoftSun灯可以沿着摄影棚水平移动,也可以上下,”他具体说道,“这让我们得以用阴影来塑造布景,并表明一天中的不同时段。这同样很关键,因为我们始终想要那种3/4背光。”
普列托补充道:“芭比乐园的太阳始终是背光的,从来不会越过来或从前方或从侧面照亮任何角色。”那意味着还要6盏SoftSun灯来实现“芭比效果”,如沃尔特斯所说,“其中5盏要以不同方式悬挂,把摄影棚远处一盏灯放到几乎在芭比豪宅正上方。其他的几盏横向移动,而所有灯都可以垂直移动。这6盏SoftSun灯安装在一个MEWP剪叉式升降机上,这台升降机可以自由行驶至布景四处,能为我们提供使地平线变得分明的日落,或为其他灯无法照到的地方提供补光。在SoftSun灯都无法照到的地方,还用到了18K HMI灯。”
Condor摇臂上直径为9或11英尺(约合2.7米或3.4米)的Briese灯也在芭比乐园的布光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我们会把它拿到芭比的豪宅里面拍特写镜头,”普列托回忆道,“整个摄影棚的天花板都布满了(Creamsource)Vortex LED灯,它们透过Full Grid柔光布照下来,提供的是环境天光。那种环境光平衡在8000-10000K,所以它会给出一种偏冷的补光,而摄影机设置为6000K,所以拍出来看着不会过冷;而SoftSun灯是5600K,看起来会偏暖。为了更有日落的感觉,我们会平衡环境光到22000K,这会使整个布景泛蓝,并且看着很奇怪。之后,我们会把摄影机设置改到12000K,通过镜头可以让一切显得比较中性,但会让SoftSun灯变得非常暖。”
08 CGI视效结合手绘背景幕
海滩场景还用到了蓝幕视效对海滩进行布景延伸,随后,如普列托解释的:“海滩的末端是手绘背景幕。”芭比和肯驱车穿过沙漠(离开芭比乐园前往现实世界)的转场戏也用了相同的手法。“视效可以延伸背景,随后——结合CGI——以手绘背景幕作为背景末端,”普列托说,“虽然视效可以无限延伸任何背景,大部分电影就是这么用的,但这些‘手绘背景幕’可以强调这是棚拍。”
视效总监格伦·普拉特说他的部门在前期制作阶段对美术部门提供的布景进行了虚拟勘景。“那让我们得以直观地看到实体视效布景和视效手绘背景幕的交汇处,”普拉特解释道,“当在摄影棚内拍完了关键镜头,”他补充道,“视效就会开始依据布景和微缩模型进行视觉开发,并继续创造和精修芭比玩具的语言,以进一步完善玩偶的世界。在完成了更多视觉开发后,以及在后期制作中跟格蕾塔密切合作,我们定下了芭比乐园的最终逻辑,即把微缩模型式审美与实搭布景和手绘背景幕无缝融合。”
09 筛选了数百种粉红色
芭比乐园到底应该是什么感觉?美术指导莎拉·格林伍德表示:“就是那种,一个孩子打开了一个完美的玩具,并发现那个玩具真的跟广告上说的那么完美的特别时刻。丝毫没有一丁点失望感。”如果格林伍德是对的,那么那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对片中(对每个角色)配色的极致用心。格林伍德领导的美术部门对数百种不同的粉红色进行筛选,包括“墨西哥粉红色”,普列托说这种颜色对自己的祖国(墨西哥)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注:美泰公司为一种明亮的类似品红的粉红色注册了商标,用于超过百个芭比产品品类。)
“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我知道罗德里戈可能会诅咒粉红色,”格林伍德笑道,“因为美术部门所钟爱的粉色会在他的摄影机测试期间完全变掉。要看你在粉色旁边放什么颜色,我们在研究中以为的完美的粉色会在罗德里戈在一旁放上蓝色之后突然变灰。还挺让人抓狂的,这个过程挺不容易啊。”
10 “印染法芭比LUT”
普列托为芭比乐园创建的LUT需要跟摄影机一样,有类似的“纯真感”。普列托的这个“印染法芭比LUT”(这是导演起的别称)是以Technicolor三色带印染法电影为基础,与Company 3的调色师伊万·卢卡斯(Yvan Lucas)和格林伍德的团队(其中还包括格林伍德的长期创意伙伴置景师凯蒂·斯宾塞-Katie Spencer)密切合作完成的。
“Technicolor印染法很有意思,”普列托说,“因为当对比查看同色相的不同色调时,这些色彩就变得简化了,这就强化了这种格式最为人知的强烈的饱和感。对我来说,色彩动态的简化有一种纯真感,似乎完美适配芭比乐园。”
回溯到普列托此前的作品《爱尔兰人》(The Irishman)来看,这个“印染法芭比LUT”拥有有趣的进步。正如卢卡斯解释的:“罗德里戈和我(在《爱尔兰人》期间)对胶片(拍摄)VS.数字的色彩表现有过多次理念上的探讨。罗德里戈一直都在说特定胶片可以体现电影的不同时代。而我因为1980年代刚入行是在巴黎Éclair公司做光化学配光的,我对胶片图像有很深的感情,那也助益了我的数字调色。通过那些探讨,我们意识到每种(格式)色彩表现各不相同。在‘数字领域’,我们谈的是饱和度或亮度,但胶片化学和染料是针对每一种特定呈现效果或配色而设计的,更类似画家对色彩的认知思考。”
卢卡斯说,色彩科学家克里斯多夫·苏查德(Christophe Souchard)将他和普列托称为“PPL”的发明变成了Baselight调色工作流的一个OFX插件。“它让我得以对色彩做出增减调整,所得结果非常有胶片的呈现效果,”他补充道,“比如,若我们想要把黄色调得偏红或偏绿,或弄得更暗或更亮,与此同时又不影响其他颜色的话,我们就可以在PPL中实现。这个工具并不完美——如果我把某种颜色调得太过了,它会崩溃。但随着我逐渐习惯这个工具,我能够实现此前极难的,甚至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由于葛韦格希望芭比乐园中的肤色更偏粉彩色而不那么饱和,但仍然凸显出粉红色、绿松色和其他颜色,于是卢卡斯和普列托就以他们为《花月杀手》创造的PPL Technicolor LUT为起点,加入了定制胶片模拟LUT。“随后,我们在Baselight中的PPT插件里微调了测试图像,”卢卡斯说,“以找到完美的粉红色、蓝色、红色等等色彩。当我们找到后,我就用那个信息来生成印染法芭比LUT。”在拍摄过程中,样片调色师将印染法芭比LUT层加到普列托所拍的素材上,这样所有看到样片的人都能充分理解要追求怎样的色彩效果。“我们最终在这个LUT之下为影片终版做了相当多的调色处理,”卢卡斯补充道,“而每日样片为布景、化妆、服饰、肤色最终在影片中的呈现提供了参考。”
11 利用色彩突出角色
普列托也利用色彩将其角色与背景区分开来。“我们参考了《瑟堡的雨伞》(Les parapluies de Cherbourg),一部雅克·德米-Jacques Demy执导、让·拉比耶-Jean Rabier拍摄的1964年电影),”他回忆道,“因为影片色彩是纯真的,布光柔和,大部分为正面镜头,这些都是我在自己的作品中极少呈现的。有时候我不得不与自己的DP人格做斗争并接纳这个极其明亮的世界。我必须忘掉靠布光创造景深和层次,转而依赖色彩。”
但即便普列托的印染法芭比LUT与格林伍德理想的粉色终于在片场成功结合,拍摄挑战仍不止于此。普列托说,每当背光打开的时候,“画外的一切都会反射粉红色,演员的脸看起来就是品红色的。”解决方案是在画外使用一大块灰色的布来提供中性补光,既不会改变摄影机曝光,又不会遮挡任何环境反光。“那么一来,我仍然可以带入一个主光而不会感觉反差过大,”普列托说,“这是在镜头中仍然感受到环境光而不让这种粉红/品红色照到片中不同肤色上的最佳办法。”
12 美术部门巧用布景
格林伍德领导的美术部门的贡献远不止是选择了最棒的粉红色,葛韦格第一个站出来给予她夸赞。“芭比乐园中很多东西都多亏有莎拉和凯蒂及其心灵手巧的团队。”她说,“他们在布景中构建出了强迫透视,让一切显得格外渺小。对于交通出行的段落,他们善用背景和前景,以不同速度移动,形成了这种2D透视画语言。布景设计团队中会有人拉动路上的手绘标识,制造出车子下面在动的效果,同时前面还有小仙人掌一直在动!整个制作团队都会来看这些场景。这样的发明创造太惊人了。”
葛韦格还提到,格林伍德对规模和尺寸的热衷之情完美适配《芭比》。“因为他们要用微缩模型搭建特别多东西,还有接近实际大小的版本,所以很难明确所有东西的尺寸,”葛韦格笑道,“怪人芭比的屋子就是既有真实大小版又有微缩模型版。在那栋房子里的移动使用微缩模型拍,后期再把怪人芭比合成进去。”
13 《芭比》是儿童与成人的双重世界
葛韦格分享了自己对影片的视觉(和理念)处理手法:“整个拍摄过程中我都有意识地将影片世界既看成儿童世界,又看成成人世界。我和莎拉在制作布景的时候就有聊过这个:成年人格蕾塔有自己的审美观,但我不希望自己的成年人品味压过在玩具连锁店里看芭比娃娃的孩子。那个孩子不会觉得一个东西太过花哨、太过华丽、太亮晶晶。那个孩子想要的芭比娃娃陈列就是极尽明亮、豪华、精美的样子,因为当一个孩子看到那样的芭比娃娃陈列时,是不带任何讽刺的。”
“作为一名成年女性,”她继续说,“我和芭比娃娃有一种不同的关系。我可以看到她所有的美,但这些年来也看到了她身上的复杂性。但我并不想让这部影片成为炫耀我个人优良审美的样品册。才没人想看呢!也不是要展示我内心住着的孩子——或任何其他孩子。(拍摄这部电影的)诀窍在于要踏入这双重意识,容我称它们为成人意识和儿童意识。要是没有罗德里戈、莎拉、杰奎琳,我根本无法做到。他们理解这种“兼顾”的处理手法,并能帮我在视觉上呈现出来,为此我会永远心怀感激。”
14 导演与DP的相互成就
普列托说,他和葛韦格最初谈合作是(在2018年)《小妇人》(Little Women)之前,此后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络。“他给我发来《芭比》的剧本的时候,我立刻爱上了它,”他回忆道,“它跟我之前拍摄的项目太不一样了,那十分让人兴奋——且挑战性十足。我也对能跟格蕾塔合作而感到激动,因为她的能量非常有感染力。”
普列托表示,一边在周末开Zoom会议,一边筹备《花月杀手》是一种有意思的“一心二用”。“有时候要从1920年代的俄克拉荷马州转到芭比的世界会让人摸不着头脑,”他笑道,“但我感觉每个人的生活里都以某种方式出现过芭比。我则是通过我的两个女儿,她们小时候都会玩芭比娃娃。”
对葛韦格而言,她一直觉得普列托就是那个对的DP,可以帮她实现《芭比》复杂的视觉呈现。“就算是偶尔才去电影院、并不熟悉他名字的人,也会情不自禁被罗德里戈的摄影触动,”她热切地说,“罗德里戈是我的《芭比》梦之DP,因为他似乎总能为他所拍摄的任何电影找到新的电影语言。其他人可能会觉得他有自己的标志性风格(源自于他为斯科塞斯拍的很多片子),但我感觉罗德里戈的标志性风格是他让故事来主导视觉之旅,然后始终在视觉中进行创新,《芭比》是一个非同寻常而美妙的挑战,我觉得罗德里戈会跟素材共鸣,以某种方式表示出某些本质上不可言喻的东西。而他确实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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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David Geffner | ICG杂志
编译:LorianneW | 盖雅翻译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