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IMDB

2022年Peacock流媒体原创剧集《毁灭力量》（The End is Nye）中的逼真视效是如何炼成的？资深视效总监杰夫·奥肯（Jeff Okun）在这部6集的剧集中每集要交付500-800个视效镜头，其生动描绘了主持人比尔·奈（Bill Nye）是如何“葬身于”史诗级别的全球性灾难，包括大规模小行星撞击、火山喷发、地震、海啸、洪水……这些混合视效的实拍素材展示了会发生的灾难，以及我们如何减轻、阻止或从这些灾难中幸存下来。

在Peacock剧集《毁灭力量》中，资深视效总监杰夫·奥肯带领一组由12家视效供应商组成的团队“无所不用其极”，将主持人兼节目监制比尔·奈置身于你能想到的各种史诗级的全球性灾难中——包括自然和非自然的，这些灾难将他“置于死地”——从而用科学揭开这些灾难的神秘面纱，同时向我们展示应该如何从这些灾难中存活下来，减轻甚至预防灾难发生。

你可以想象一下电影《2012》遇上《全球风暴》（Geostorm），或新版的《杀死比尔》（Kill Bill）。全靠视效总监奥肯巧妙且不漏痕迹地将实拍素材与视效结合，制作出扣人心弦、时常令人心生恐惧的场景，其中人类受制于自然和非自然因素。观看时请务必坐稳你的小板凳。

近期我们对奥肯进行了一次访谈，他分享了对该项目大量的长片电影质量级别的视效的见解，这些视效是在预算和日程安排都极其有限的条件下制作出来的，没有可视化预览，也没有挡风遮雨的雨伞。

丹·萨托（Dan Sarto，下称DS）：你是什么时候加入这个项目的？关于使用视效描绘何种基调、将使用多少实拍灾难镜头、如何将其与视效融合，以及应将灾难描述得多可怕/致命，你接到的创意任务是什么？

杰夫·奥肯（下称JO）：早在这部剧的剧本写成之前，我就被剧集的编剧、导演兼制片人布兰农·布拉加（Brannon Braga）招募进来。他会和我沟通他的想法，我们再进行商量调整。但最后他只是写完了剧本并将其发给我做预算。我认为我们的合作关系非常棒，他允许我很早就加入到项目当中，这样我们就能在时间和预算都有限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完成工作。无论是前期制作、拍摄中还是后期阶段，他都非常配合。我们的任务是制作大规模的长片电影级的灾难视效。就像《2012》遇上《全球风暴》。我们想用超酷、令人生畏的灾难场景来布置摄影棚，随后通过展示实拍素材使其看起来更加逼真。将二者结合到一起能非常完整地展示出灾难的严重程度。由于是实拍素材与视效素材合成，因此灾难让人感觉很逼真且特别可怕。

DS：你使用了什么类型的参考，科学数据、概念设计还是实拍图像？同时，你在多大程度上偏离/诠释了用来制作视效的素材，而非根据剧集中展示的对应场景重新创建实际的灾难视效？

JO：布兰农与科学界有着密切联系，因此他能够为我提供绝佳的机会，让我能接触到与我们制造灾难有关的各个领域的专家。比尔·奈对此也有所了解。他在这一方面也是个内行，因此他坚信自己所说的一切。所以，我们与科学家的任务就是要保持真实。保持真实在这一剧集中是非常艰巨、可怕的——尤其是当你意识到这些灾难视效有多么逼真时。我有幸科学地展示这些灾难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有的是人为的，有的是由于地球的性质。大多数灾难在我们科技高度发展的文明中尚未发生，但有一些已经发生了。通过制作这个剧集，我意识到我们距离一些大型的、足以毁灭世界的灾难到底有多近。能够向世界展示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我们如何利用科学，当然还有视效，来缓解、阻止这些灾难或从中幸存下来，这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DS：你和多少家视效公司合作过？与你之前以视效总监参与的长片电影项目相比（在时间限制、视效镜头数量、可视化预览、制作管线方面），这个项目如何？

JO：我们最终为这部剧集找到了遍布全球的12家视效供应商。我们在“疫情末期”的视效热高潮期制作了这部剧集；找到拥有我们需要的制作能力和质量的供应商并不容易。我的视效制片人基恩·科齐基（Gene Kozicki）做得很好，他找到了几家小规模的视效公司，这些公司在难度更大的视效可以产出质量极高的视效作品，如粒子系统、刚体碰撞、火山、地震、海啸、小行星撞击、基于卫星的彗星重定向、六级飓风、洪水、沙尘暴、城市破坏等等。

平均来说，我们一集需要交付500-800个镜头。我们所拥有的剪辑、合成、审批、完成剧集制作的时间十分紧迫。我们没有时间和资金进行视觉化预览，但我所做的是拍摄一些有代表性的事物或用找到的素材进行临时合成。例如，我们有一个镜头，其中一架飞机在雷雨云中颠簸，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另一架喷气式飞机，差点撞上我们。我用了一只荧光笔，用便利贴做机翼和尾翼，并将其贴在笔上。我在YouTube上找到了一些暴风雨云的素材，于是我用我的iPhone拍摄了荧光笔从布满暴风雨云的监视器前飞过的素材。随后将其添加声音，并将其展示给布兰农，他同意了这个镜头，于是我们就去把这个镜头给做出来。正是这种有趣又带有创意的策略让我们以极低的成本完成了如此多视效镜头。

DS：你制作的最大、最复杂的段落或视效类型是什么？

JO：每一集都有1-5个王牌镜头。讲火山的那一集中，火山喷发，火山碎屑形成的云不断逼近并最后“杀死”了比尔，这需要我们制作火山喷发、火山灰覆盖城镇、火山碎屑形成的气体裹挟着闪电袭来，以及火山流逼近比尔的视效。在彗星撞击的一集中，我们需要制作“杀死”比尔的玻陨石雨视效。还有五个同时发生的六级飓风则需要我们在比尔身边制作暴风雨，将他从街上吹到一辆停着的汽车内，随后暴风雨将一棵树连根拔起将他从汽车内推出，落入风暴潮中溺水而“亡”。像这样的视效还有很多。

但我们还需要建造一座完整的灾难博物馆，其中有一台自动扶梯通过一个开口，把比尔传送到各种灾难中（有点类似一块全息甲板，如下图），然后在最后一集中将其全部摧毁。我们需要完成所有这些视效，因为这正是这部剧集的主题——世界末日将要来临了！我喜欢在每一集中都送比尔“上西天”，这是最有趣也最有创意的事情。最复杂的段落是将塞思·麦克法兰（Seth MacFarlane）无缝加入到镜头中。他扮演了“牛一般的行为”的角色（指无意中造成或夸大灾难的人）。拍摄期间他不得空，所以我们在后期把他加上。最困难的镜头是，我们在沿着一架喷气式客机的过道跟拍，而他则坐在飞机座位上。这是一个斯坦尼康镜头，几乎没有任何数据能辅助设置好镜头，所以我们用斯坦尼康给他拍摄透视移动，之后由一家印度的视效公司做出跟拍他进入镜头的效果。他们做出来的效果极好；这个镜头的难度很大。所以，正如你所见，每一集，几乎每一个灾难段落都很困难、具有挑战性，同时也很有趣。

有时我们会采取老一套的技术。比如第一集中的“水淹咖啡店”的片段，我们使用了一个定制水箱，并用一个弹丸枪将玻璃射穿，再将其合成到咖啡店布景中（咖啡店本该是在楼下，和街道一层）。我们拍摄了做特技的女生跳入水中的镜头和另一个水花的元素——再由我们的内部视效团队将两者合在一起，就成了！

DS：剧集中最有挑战性的是哪一方面？

JO：事实证明，这部剧集最有挑战性的方面是寻找供应商。我们当时所处的情况是，税收优惠对我们是最重要的。因此，我们面临的挑战是在准税区找到任何一家有能力、有实力的供应商。最后我们主要选择的都是小供应商，例如洛杉矶的Cos FX、犹他州的Blue Fire、尼泊尔的Incessant Rain以及巴黎的Mathematic。巴黎的BUF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但由于我们的日程安排很紧迫，他们的交付压力很大，所以我们提前与他们合作完成了复杂的视效。我们的合作伙伴还有来自西班牙，澳大利亚，当然还有蒙特利尔，温哥华的。

说到视效镜头或视效段落，我们遇到的挑战是围绕在我们的太阳系周围的奥尔特云以及四处漂浮的比尔。从云中冒出一块石头，变成了一系列毁灭世界的彗星碎片撞击。在蒙特利尔、南极……还有塔希提岛，我们的参议员（赛斯）躲在这个岛上，因为他的办公室对彗星撞击地点的预测有误。所以，我们在那让他也“上了西天”！还有一个段落，其中赛斯在黄石公园附近进行水力压裂，以缓解火山内部积聚的压力，同样，我们在后期加上赛斯，以及当他退出画面，他不得不撞上比尔的画面。这真是既充满挑战又有趣！我可以说个三天三夜，因为每一个镜头都堪称是一个挑战，但好在最后一切顺利。

DS：你的视效专业知识和视效制作经验——技巧、窍门——在这个项目中对你有什么帮助？如果是经验较少的视效总监可能在哪些方面遇到困难？

JO：哇，你问这个问题是想让我陷入麻烦吧？好吧。我的一生都在学习视效和视效摄影。过去我曾学习过摄影机内的技巧、包含不同形状的微缩模型汽车的强迫透视布景、玻璃绘景，再到光化学合成，最后才是计算机生成图像（CGI）。索尔·巴斯（Saul Bass）给我提供了与老约翰·惠特尼（John Whitney Sr.）和小约翰·惠特尼（John Whitney jr.）见面合作的机会。所以，我对各种视效选择和技巧都很熟悉。知道何时使用何种技术才是诀窍所在。

我们选择制作尽可能多的机内视效。我们的次要选择是简单的A+B合成——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好好利用拍摄日进行传统的元素拍摄。这能让我们降低成本，减少预算，缩短拍摄日程。最终，我们攒够了足够的资金和时间来拍摄真正的大场面——惊人的每小时280英里时速（约450公里）的狂风暴雨、潮汐、大地裂开、建筑物倒塌、火山碎屑流、玻陨石雨、火山喷发、火山口裂开——你懂的，这些有趣的画面——都是由实拍原档、元素和一些高品质CG完成的。

DS：你们是否使用了任何虚拟制作工具、游戏引擎工具或可视化工具？

JO：没有。我们研究过这些工具，但最终遇到了两个问题：第一，由于在前期准备阶段剧本一直在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所以我们没有时间为使用这些工具做准备。第二，使用这些工具成本会比传统绿幕更高，具体取决于我们的拍摄地点在哪。这些工具对于某些镜头来说很合适，例如在玻陨石雨中驾驶，火山碎屑云逼近，空间站的镜头，在灾难研究所的几个角度以及比尔的实验室窗外——但即使这样，我们依然没有时间。比如说，灾难研究所直到后期制作时才完全设计完成。

DS：制作哪个视效更有趣，龙卷风、飓风、火山喷发还是其他特定灾难？

JO：你知道制作什么更有趣吗——一个融为优秀故事一部分的引人入胜的灾难，这样它就能很好地与观众产生共鸣，并且（希望）能让观众自己探究变化。无论是飓风、火山喷发、潮汐、飞机失事、可笑的死法（例如比尔的）或者剧集最后地球末日。在我看来，任何一个独立的视效镜头都是在说：“看！我能构思出多么酷的东西！”而任何为故事服务的视效——无论是王牌视效还是不显眼的（我更喜欢这种）——都是优秀的视效！

DS：说个严肃的话题，当你知道人类付出的代价可能会很高时，花时间观看灾难参考素材是否会让你感到有些沮丧或不安？

JO：完全不会，因为我们制作这些可怕的关于死亡和破坏的场景是为了启发、改变和促使所有人对我们生活的世界多一些思考。在这个国界变得越来越重要的时代，我们需要知道天气、地震、火山喷发或小行星撞击并不在乎国界。因此，作为地球人，我们应该真的团结起来，为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地球做正确的事情。如果你需要有关这个问题的一些见解，我建议你找卡尔·萨根（Carl Sagan）的一个视频/演讲来看，叫《暗淡蓝点》（Pale Blue Dot）。

DS：最后，你在这个剧集中最享受的是什么，为什么？

JO：我很喜欢这部剧集，原因有三——布兰农·布拉加、比尔·奈以及我的大量创意输入。我设计了整个段落，然后进行拍摄。另外，剧集的主题——世界将发生末日的六种方式——注意是“将”而不是“可能”——这非常重要。在这样一个科学事实被人们忽略或否认的时期，这使得这部剧集具有三重重要意义，因为它展示了阻止、减轻、或在无法避免的情况下从灾难中幸存下来的方法。我认为，正如我们看到的今年冬天的恶劣天气一样，灾难将会发生，或许还会在好转之前变得更糟，而我们人类越早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就越容易发现大部分灾难。他们说有的事情是无法阻止的，比如小行星撞击，但事实并非如此——就在去年我们改变了一颗小行星的运行轨迹——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太棒了！我特别喜欢尼尔·德格拉塞·泰森（Neil deGrasse Tyson）的一句话：“地球最终将会安然无恙。应该担心的是人类自身。这颗星球早在人类诞生之前就已存在，在人类之后还会一直存在。”

无论是前期拍摄还是后期视效，尊正监视器全面的功能可以满足多变的电影制作及后期制作环境下的不同需求。

更多产品信息，尽在尊正官方商城！

欢迎了解尊正全新XMP550 全球首台QD-OLED监视器！

独家抢先看：尊正XMP550 前沿2000尼特QD-OLED参考级监视器

出处：Dan Sarto | Animation World Network

编译：Katja | 盖雅翻译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