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之夜
摄影指导（DP）布雷特·朱特凯维奇（Brett Jutkiewicz）的任务是在备受观众喜爱的恐怖片《惊声尖叫6》（Scream VI）这一系列最新影片中将鬼脸杀手带到纽约。
时隔十年，《惊声尖叫》系列电影第五部在2022年上映，这令《惊声尖叫》的粉丝们兴奋不已。随后，《惊声尖叫6》也接踵而来，该片（和前几部电影一样）由美国DP布雷特·朱特凯维奇掌机（曾参与作品有《怪奇物语》-Sranger Things第四季和《准备好了没》-Ready or Not）。这已是他与电影制作团队Radio Silence Productions的第三次合作。在这篇分享中，他回顾了自己拍摄该系列第六部电影的经历，包括从使用变形镜头拍摄转变为使用球面镜头，与合作导演的工作经历，以及以一名DP的身份打造恐怖电影独特视觉语言的乐趣。
图源：Philippe Bossé
你能介绍一下自己和你截至目前的职业生涯经历吗？
从波士顿大学获得电影学位毕业后，我就搬到了纽约，一年后拍摄了我的第一部长片电影项目——一部使用super 16mm胶片拍摄的独立电影。摄制组人员大约四个人，这个电影叫《被抢劫的乐趣》（The Pleasure of Being Robbed），由我的大学同学约书亚·萨弗迪（Joshua Safdie）担任导演。这部电影在多个电影节上都获得了成功，而我也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中拍摄了独立电影、广告、MV和纪录片——基本上是所有我能接触到的项目。这些项目和我建立的人际关系网逐渐把我带向了更大规模的项目。
当我还是一名青少年时就对35mm黑白静态摄影产生了极大的热情。那时我经常会借用我们家的录像机来拍摄滑板视频和短片。这些片子我会用两台VHS磁带播放器自己来剪辑。我一直对在摄影机后掌机和拍摄电影感到非常有兴趣，但直到我在大学里与一些电影专业的学生成为朋友之后才意识到，电影摄影其实可以作为我追求的一门事业。
直到2017年，我见到了《惊声尖叫6》的两位导演——泰勒·吉勒特（Tyler Gillett）和马特·贝蒂内利-奥尔平（Matt Bettinelli-Olpin），他们当时请我去前拍摄《准备好了没》。《惊声尖叫6》是我和泰勒、马特以及他们的合作伙伴——制片人查德·威利亚（Chad Villella）的第三次合作。他们三人一同创建了Radio Silence Productions公司。
通过拍摄恐怖片，你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了——作为一名DP，恐怖片这种类型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
尽管对于能获得参与这些项目的机会我非常感激，但我之前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拍摄恐怖片。当泰勒和马特请我去拍摄《准备好了没》时，我还从没有拍摄过一部真正的恐怖片。所以，我很感谢他们愿意相信我，在这样一种对我来说有点新鲜的类型上，他们相信我能帮助他们来实现构想。恐怖片吸引我的地方在于，从广义来说，我认为这种类型在打造独特的视觉语言方面需要承担更多风险。跟其他所有电影一样，恐怖片的电影摄影目的就在于支撑故事和表演，只是增加了一种元素——为观众打造一种沉浸式的紧张、恐怖的体验。所以，通过布光和摄影技巧，我可以在这个方法上发挥创意。
图源：Paramount Pictures
你是怎么加入这部改进版的《惊声尖叫》系列电影项目的？在《惊声尖叫6》中，是什么前提吸引你加入了这个项目？
在拍摄了《准备好了没》后，泰勒和马特邀请我拍摄《惊声尖叫5》（Scream，2022）。首先，我不仅对能与他们再次合作感到十分高兴，也对有机会能加入这样一个知名的电影系列的制作而感到非常兴奋。当我在阅读《惊声尖叫6》的剧本时，第一件令我感到惊讶的事情就是故事的发生地——纽约。我知道这是《惊声尖叫》电影系列第一次将故事背景设在纽约，而我自己正好就是纽约本地人，所以对于将鬼脸带到纽约城这种可能性我感到非常兴奋。现在，鬼脸杀手不会从一间位于宁静郊区的房子外突然出现，而是可能在任意时间、任意一个街角或人群中，正鬼鬼祟祟地行动着。
以DP的身份和合作导演一起制作这部长片电影是否带来了什么优势或挑战？
我和合作导演已经一起合作制作过几部电影，每一次合作经历都有所不同，但在《惊声尖叫6》以及我和马特、泰勒合作的所有项目中，我们只有优势。他们坚信“最佳想法才是王道”这个理念——他们对任何事情都没有自负或过分讲究。我们肯定有讨论哪一个想法才是最好的，但很多讨论都能在前期准备阶段就达成一致。这样当我们在拍摄时，工作就得以流畅地进行。
在片场，一个非常实用的优势就是泰勒可以和我合作调整某个运镜，同时马特则和演员沟通，这能帮助我们的拍摄进展得更快一点，虽然他们俩都会参与到执导的方方面面。他们有着极强的合作精神，很多时候，我们的讨论都能带来比我们任意一人苦思冥想更好的想法。这种精神也能感染项目的每一位演职人员，并且为每个人创造出一种极好的合作氛围。
图源：Philippe Bossé
跟我们分享一下你和马特、泰勒进行的关于《惊声尖叫6》的风格和情绪的初期讨论吧。他们的构想是什么，以及你给讨论带来了什么新视角？
在我们进行的初期讨论中，很多次都谈到了这部电影给《惊声尖叫》系列带来的两个新元素：故事发生地——纽约，以及《惊声尖叫6》中的鬼脸杀手——他比之前几部电影中都要更加凶残和无所顾忌。在关于这部影片的最初想法上，我们达成了一致——我们想要采用一种稍微更加黑暗、粗粝和令人从本能上感到恐惧的风格，这种风格和两种新元素都能连接得上。
扩展阅读
我们想让纽约城有种“危机可能出现在每一个街角、每个人群中”的感觉。对于在纽约城中加入一种幽闭恐惧感的这个想法我也很喜欢——我们生活在纽约，会花大量的时间待在这些狭小的空间里——无论是地铁车厢、小公寓还是街角的商店。纽约是一座面积很大的城市，但是日常的生活空间却通常十分逼仄，这就使得鬼脸杀手在这些通常只有一条逃生通道的狭小空间中成为了一个极度令人恐惧的存在。我用一些图像作为情绪、基调和色彩参考，但由于这是我们第三次合作制作电影了，我们对对方的情绪都有着强烈的感知，所以我们不需要做太多的参考资料分享。
如果有的话，你在拍摄时有多少向系列前作致敬的部分？
在2022年的《惊声尖叫5》中，我们延续了这个系列采用变形镜头拍摄的传统，尽管这是《惊声尖叫》系列电影中第一部采用数字拍摄的影片。我们像传递接力棒一样谈论这部电影，并且想在上面留下属于我们自己的创意印记，确保它与整个电影系列的审美保持联结。在《惊声尖叫6》中，我们认为可以在这一方面更进一步。初期我向马特和泰勒建议改用球面镜头。作为DP，我们非常欣赏变形镜头的独特、具有印象派风格的特征。对于这部影片，我想去掉变形镜头带来的那一层额外的加工感，即一层额外且微妙的“你是在看一部电影”的提示，因为它会将视觉效果植根于角色的经历中，并把观众也置于角色的视角之下。对我来说，球面镜头更接近人眼看事物的方式，所以我认为这种镜头很适合我们想要打造的那种感觉。我个人认为，在我职业生涯的第一部分中，我在纽约街头四处奔走，用球面镜头拍摄16mm胶片的电影，所以这也能给我带来一种特殊的联结感。
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部影片的前期准备阶段吧……
在2022年3月，我们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勘景，提前去考察一些取景地。前期准备阶段是从四月到五月进行，为期六周。我们很幸运，在开始进行前期准备时就对我们的取景地已经有一个基本的了解，所以，尽管我们需要进行勘景，但我们的勘景过程要比平时轻松很多，这就给我们提供了更多时间来关注一些我们正在处理的十分复杂的段落。
我和两位导演的准备工作很大一部分都要归功于镜头表，我觉得制作镜头表是一个非常宝贵的过程，它能带我一步步了解电影的节奏，这样做很自然地就带来了创意性和后勤方面的重要对话。在会议中，很多时候我们都在讨论场景的走位问题——影片中有许多包含五个、六个、七个甚至更多角色的场景，因此对于我们来说，在前期准备阶段决定走位的大致方向是非常关键的。
由于一个场景中有众多角色，如果在拍摄那天才来讨论会有太多不可控的变量，所以我们让美术部门提供了一份取景地的数字平面图，随后我们用一台iPad在平面图上标出角色和摄影机机位。当然，拍摄当天我们可以根据演员的意见再进行调整，但有一个起点是非常重要的——这对各个方面都有所裨益，从安排拍摄日程到与美术部门讨论布景搭建和家具摆放问题。
能大致给我们介绍一些关键的取景地吗？
我很幸运，在我的前期准备工作开始之前能参与到两位导演的勘景过程中。尽早加入到项目的勘景工作中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因为这些决定通常在前期准备阶段的早期就已经做出——通常是在我有机会与导演进行有关剧本的深入交谈之前。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工作）大约是2/3的勘景工作加上1/3的摄影棚工作——我们的主布景搭建是萨姆（由梅丽莎·巴雷拉-Melissa Barrera饰演）和塔拉（由珍娜·奥尔特加-Jenna Ortega饰演）二人的公寓，其中包括公寓大楼的一部分外景以及丹尼（由乔什·塞加拉-Josh Segarra饰演）的公寓、地铁车厢以及站台的布景。
我们的关键取景工作是位于废弃的电影院中的“鬼脸杀手圣地”（这是位于蒙特利尔的同志村的一处实景）以及公寓大楼和盖尔（由柯特妮·考克斯-Courteney Cox饰演）的公寓，还有萨姆和塔拉的公寓大楼的全部外景。美术部门在摄影棚中将这栋大楼与我们的布景进行了匹配。
哪一个取景地给你们带来的拍摄挑战最大？
在盖尔的公寓中拍摄难度不小，因为这是位于一栋高楼顶层的一间真实公寓。我们在设备搭建的空间方面受到很大限制，但我还是找到了位置用以隐藏Astera LED灯管——这种灯制造的环境光也给拍摄使用的实光增加了亮度。
由于我们的拍摄日程，每个场景都有一些部分需要进行夜戏日拍，这样我们就得把公寓的光线都遮挡起来，采用更紧的拍摄角度，这样在白天拍摄时能避免拍到过多窗户。随后我们会将所有的黑旗都拉上，在真正的夜晚拍摄更加广角的镜头。这需要进行许多计划和协调才能在三天完成这些拍摄工作。在拍摄的最后一晚，太阳已经渐渐升起，我们不得不将所有的黑旗拉下来，这样才能在早上拍完夜晚的场景。这应该是最有压力的一个拍摄日了，但多亏了我的摄制组成员，他们从来不会退缩，还有我们的演员们，尤其是柯特妮·考克斯，是她帮助我们度过了这些漫漫长夜。
扩展阅读
主体摄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了多少天？
主体摄影是从2022年6月9号开始，持续了52个拍摄日。
和我们分享一下你的摄影机组合吧。你选择是哪款摄影机和镜头？原因是？
我们拍摄使用的是蒙特利尔的MELS制片厂所提供的Arri Alexa Mini以及Cooke S5i镜头。我喜欢Arri的色彩重现性能以及胶片般的质感，并且Mini对于我们所有的斯坦尼康以及手持拍摄都很友好。我测试了几套不同的球面定焦镜头，还为导演们安排了一次盲选，没有提前告知他们看到的是哪一个特定布景。我们每个人都认同Cooke镜头可以拍出我们想要的风格，巧合的是，这也正好是我们拍摄《准备好了没》所使用的镜头。我喜欢S5i镜头拍出的具有现代感和干净的画面，不会过分锐利或冷淡——它们有着美妙的圆度，而且这样一来焦点会衰减。对于大部分拍摄，我都不添加任何柔化滤镜直接拍，但偶尔会加上一个⅛ Hollywood Black Magic滤镜来拍摄特写。
图源：Paramount Pictures
和我们分享一下你在《惊声尖叫6》中在营造紧张感方面所采用的运镜方式吧。
我围绕着剧情的张与驰来进行拍摄，打造一种期待感，并完全融入动作段落令人本能感到恐惧的本质。对于鬼脸杀手的拍摄，我经常使用手持摄影来让观众投入到角色的经历中，放大这些时刻的强烈程度。对我来说，能够对鬼脸杀手做出反应也是很重要的——在鬼脸杀手的面具之下是我们非常优秀的特技演员，身体健壮，具有威慑感。而在这些段落中，摄影机四处游走也能让我的掌机们从鬼脸杀手那里即时获得提示，从而捕捉他的表演。为了对比这一点，我用dolly车和斯坦尼康运镜制造出了贯穿全片的轻微不安感。整部影片中，摄影机从没保持完全静止；它总是有缓慢的移动或偏移，用以打造一种期待感。
在几个关键时刻中，我使用了更多Technocrane伸缩炮横扫运镜，例如在公寓之间的梯子的段落，当时萨姆正眺望窗外房子下方的小巷子。摄影机从她头顶上向上拉镜头拍摄广角，从视觉上彰显她当时所感受到的恐惧。
在你拍摄《惊声尖叫6》时，是否有什么首次采用的新技巧、新方法或有意思的设备？
这是我首次如此频繁地使用Creamsource Vortex LED灯。我经常使用Skypanel S60和S360灯，我发现Vortex与S60的尺寸差不多，但输出的光更接近S360。我们将它放在废弃电影院中，用来模拟投影的闪烁效果；我们在夜戏外景中将其放在升降机上模拟路灯；我们也将其放在5英尺（约1.5米）的八角柔光箱中，它们可以很好地充当柔和的主光。
图源：Philippe Bossé
在布光方面，尤其为了营造紧张感和氛围，你所采用的主要方法是什么？
我的灯光师埃姆斯·加农（Eames Gagnon）及其团队，还有机械组长大卫·汀奈尔（David Dinel）及其团队在帮我拍出这些段落方面完成得十分出色。总的来说，我会把这部电影的布光风格形容为“增强自然主义”——采用真实、贴近这些空间，但同时又增强场景情感冲击力的布光。
在鬼脸杀手的圣地中，打在摄影棚内鬼脸杀手袍子上的聚光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里的布光与打造这片空间的角色们会采用的布光方式不同，因此感觉有点不真实，但它给这些场景增加的一些严肃感和剧情感对这个取景地的整体感觉非常重要。另一个例子是地铁车厢内闪烁的灯光，这与真实的纽约地铁体验相比并不完全准确，但导演们很喜欢这些闪烁的黑暗给这个场景带来的悬疑感和紧张感。
扩展阅读
Astera灯管已经成为我在片场拍摄时不可或缺的工具——它能在一个场景中快速搭建起来，无需布置任何线缆，并且它能实现快速远程控制色温和亮度，这就使得它成为了我的布光装备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在这部影片中我们也频繁用到它。
你遇到的布光难度最大的场景或取景地是什么？
鬼脸杀手圣地是布光挑战最大的一个取景地，部分原因是在出镜时间方面这个地方占据了影片相当大的篇幅，包括整个最后一幕。我清楚当杀手进入这里时，我想对这个空间的风格做出一些调整，而视频投影就给我这么做提供了不错的模拟光。我向两位导演推介了整个想法，即在这个段落中鬼脸杀手可以将房子内的灯光关掉，这能在第三幕节奏加快时给我们一个很好的色调过渡。
这个取景地的可用光非常少，所以当房子的灯是开着时，我们会放置一台LED气球灯，增加主空间亮度。我们在电影银幕上方悬挂了一排Vortex灯并设置为轻微闪烁，这样当视频开始投影时，这些灯可以给整个空间增加一些亮度，让人感觉光是从投影仪中射出并反射到银幕上的。美术部门给我们提供了几盏不错的从地板自下而上照射的实光，用来照亮各种道具，所以我经常用这些灯从下方给角色打光，辅以一个2英尺（约0.6米）的Astera灯管，将其放在电力部门搭建的定制房屋的地上。在摄影棚内，我们将Leko的灯光聚在鬼脸杀手的袍子上，用Skypanel来增加环境光。在这个空间中，很多角色都有许多的动作和移动，因此，要给足够广阔的区域布光让演员能自由移动，同时依然维持我们追求的阴郁感和对比度，这是一个挑战。
在《惊声尖叫6》中，你感到最自豪的镜头或场景是哪一个？
我对地铁段落的最终效果感到非常自豪——站在片场，看着追光器移动，特效设备使车厢震动；甚至对于我的眼睛而言，这感觉就像是我正站在移动的地铁车厢中。这是来自所有部门的团队努力的成果：美术指导米歇尔·拉里伯蒂（Michele Laliberte）及她的美术部门团队从零开始搭建布景，服装设计师艾弗里·普莱维斯（Avery Plewes）及她为众多背景演员所做的出色的服装设计，还有特效团队使地铁车厢发生震动和移动，副导演们组织一切工作，我的掌机和摄影助理们在那个狭小拥挤的布景中拍摄，当然还有布光和机械操作团队搭建的出色设备，给我提供了许多控制。
这部电影中我最喜欢的镜头之一是在影片接近尾声时，萨姆站在影院的阳台上抱着奎恩（由丽亚娜·莱伯拉托-Liana Liberato饰演）被枪顶着脑门。这对她来说是个出色的英雄时刻，我很喜欢从投影机一侧射出的图像照亮着她。这并不一定是个复杂的镜头，只是那些我在前期准备阶段就想象出来的镜头真的成为现实，甚至效果更好，这多亏了梅丽莎具有感染性的表演。
从这次拍摄中你是否学到了什么经验，并且会应用于《惊声尖叫》系列的下一部电影或你的整体作品中？
我喜欢这份工作的地方就在于我总是能学到一些新的东西——通常在每个项目我都能学到不少新东西，这部电影也不例外。与两位导演和我出色的蒙特利尔摄制组成员所建立的创意合作所带来的价值一定会伴随我继续发展。
扩展阅读
- “情绪现实主义”——剖析《亢奋》的布光、运镜与一镜到底技巧
- 手持、打水漂式布光及“完美的不完美”：《最后生还者》DP埃本·伯尔特摄影幕后揭秘
- 单灯挑战10种电影布光
- HBO《华氏451》拍摄、布光、调色全流程揭秘
- 探班《末路爱侣》 镜头、布光、实拍驾车细节大公开
- 傍晚？正午？阴天？清晨？内景日戏布光玩出不同风格！
出处：Helen Parkinson | 英国电影摄影师
翻译：Katja | 盖雅翻译小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