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希尔(Molly Hill)任华特迪士尼工作室高级图像与色彩工程师。“大家可能都特别了解这家公司,说实话,身处其中就跟它表面看起来一样有意思。我有机会参与过一些业内最大制作,且技术上最有趣的电影和技术项目。”
我们一起深入了解希尔的迪士尼之路吧……
迪士尼图像与色彩工程师的工作包含什么内容?
我是电影实验室团队的一员,这支团队负责支持迪士尼旗下大部分制片厂的项目:迪士尼、漫威影业、二十世纪影业和探照灯影业。我们对从现场到视效到完成片的构图和色彩管线进行开发、自动化处理和支持。如果说听起来工作内容多种多样,确实就是如此——我可以在整个项目制作过程中进行任何与“图像和色彩”相关的处理,并跟制片人、样片操作员、摄影团队、视效公司等多方接触。
一个项目的开始阶段,我们会跟项目团队见面,帮他们确立制作管线,并收集关于构图和色彩工作流的重要细节。我们可以按他们的偏好提供或多或少的指导,而那是关键——我们不是在这支配工作流的,我们只是帮助团队回答问题,并在如果对方有需要的情况下提供建议。很重要的一点是,无论影片预算有多少,我们都要提供同等的支持。大制作的大片和小型的独立电影都有很棒的故事要讲述,而我们的存在就是通过我们的技术服务为创意人员赋能。
在那次初会面之后,我会完成一个内部的数据库,里面有关于该项目的所有细节,并设置“摄影机工作流”,那是我们用来描述摄影机型号、传感器模式和构图决策的术语。它是我们镜头数据库和自动VFX pull系统的一个关键部分,在这个系统中,视效剪辑师只需上传一个EDL或ALE,并选择一家视效公司,就能索要实拍原档。视效公司随后会收到EXR和参考QuickTime素材,我会先根据每个独特的摄影机工作流,把它们对照每日样片参考进行验证,然后再批准它们自动化运行,不会有任何干预。
我还会创建自定义Nuke模板为每个摄影机工作流模拟管线,确保跨多家视效公司的一致性,让艺术家们得以专注于他们所擅长的工作,而不用操心色彩与构图管线。自然,这个过程中会出现错误,或者我们会收到不太常规的格式,比如iPhone或监控摄像头拍的素材,或收到项目团队某些特定的创意要求,而我负责处理出现的任何那些排障任务。
最后,在辅助拍摄需求之外的时间里,我会花时间研究和测试新技术,或帮助我们的软件工程师想点子,并测试内外部的工具组。
你觉得你这个岗位的什么方面最让外行人意想不到?
正如你上面看到的,就算对业内人士而言,一两句话也不足以真正讲清楚我团队的工作。任何有关“图像与色彩”的东西都意味着我们要负责来处理。
你最喜欢自己工作的什么部分?
每天都是不一样的!确实,有的任务是重复性的,但可能某位导演会想尝试一种工作流,为此我们就要想出全新的解决方案,或者出现了某种新技术,那我们就需要测试其局限性和性能。又或者片场某人拿出一部iPhone,那我就必须弄明白相关工作流。再比如,当构图和色彩不匹配的时候,你需要修复这个问题,我很喜欢那种肾上腺素飙升并且最后成功解决问题的满足感。
但是,我会说我真正最喜欢这个工作的地方是能跟不同的内部和外部团队合作。比如,能帮助其他公司确定他们的色彩管理,或跟我们的开发人员对新功能进行头脑风暴。我热爱技术,但真正让一份工作变得特别的还是人。
那你最不喜欢的是什么?
有时候用邮件沟通工作流可能会很复杂,可能会各说各话。我更喜欢跟样片操作员或视效制片人打个电话,然后远程共享屏幕,并一起处理问题。
一天之中你最多产的时段是?
要我说应该是下午3-5点,在我溜完了我们的狗狗查理之后,它会在我桌下在我脚边打个盹。它睡得那么舒服的时候我会不想起身。
如果你没有做现在这个工作,会做什么其他的工作?
我可能会成为一名调色师。我大学的时候为几个学生项目和独立项目调过色,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当调色师是我的抱负,但我大四申请了大量工作的时候,有个去杜比的机会,我抓住了那次机会。而我艺术方面的兴趣对调色师的职业生涯很有帮助,尤其是在杜比要运用Blackmagic、Filmlight、Nukoda和其他软件。可能某天我会回到调色领域,但现在我热爱我的工作,并且我一直通过像平面摄影这样的爱好保持着我对艺术的兴趣。
多早开始你就知道这将是自己的职业道路?
我一直以来都既热爱艺术又热爱科学——从来没办法二选一。比如,我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的课就是视频制作与物理。这可能是受到我父母的影响——我爸是一名专业平面摄影师(此后成为一名软件工程师),而我妈主要是在清洁能源行业担任机械工程师和项目经理(但好玩的是,过去几年她在一家影像公司任职)。
当我申请大学的时候,我纠结于选电影专业还是工程专业,但最后选了前者。我本来甚至根本就不想去罗切斯特理工学院(RIT),我申请只不过是因为我父母是这所学校的校友。但是,我后来爱上了这所大学,并找到了他们的一个电影科学的本科理学项目,它是艺术与科学最棒的结合,和我完美适配。不过我最后同时获得了这个理学学士和我原本计划的电影与动画艺术学学士。
我特别清楚地记得,当我去参观学校见到瑞奇·菲格罗亚(Ricky Figueroa,我当时的教授之一,现任RIT电影科学系主任)的时候,他告诉了我调色师是什么,听起来很像我爸修图师的工作。我回家后上网搜“调色师”,然后找到了彼得·多伊尔为《指环王》(The Lord of the Rings)做调色的幕后视频,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酷的事情。
我在RIT的双学位让我拥有了范围相当广的工作机会,所以任何让我感兴趣的工作我都去申请,并不确定我到底会从事什么岗位。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杜比担任内容创作工具的应用工程师,那份工作我干得很不错,是我大学毕业后非常棒的经验,而华特迪士尼工作室进一步加深了我对制作技术的热爱。
你近期参与的项目有哪些?
《幽灵鬼屋》《狂奔向圣诞》,而且我真的对我们接下来的一些项目感到兴奋,比如《泳者之心》,这是我真正署名完成一些重大任务的首批电影之一,还有《猩球崛起:新世界》会非常酷。
有没有什么科技产品是你离不开的,请说出三种。
1.当然是我的手机。对我们很多人来说不都是这样么?我住得离我大部分家人都很远,所以手机让我能跟他们保持联系,而且能随时给我的狗狗拍照是件很棒的事。
2.我的伴侣跟我有一套EightSleep智能睡眠系统,它很贵,但很值。作为一个患有睡眠呼吸中止症的人,我的CPAP呼吸机显然是有帮助的,但我的睡眠质量还是成问题。我的EightSleep真的很有用,我出差的时候会很想念它。睡眠会影响你的心情、你的精力、你的记忆,影响一切。
3.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但我有一颗传承自我爸的镜头,是一颗80年代的手动尼康105mm f/2.5镜头。它拥有一种如梦如幻的风格,每次我用到这颗镜头都会想到我爸。
你工作的时候会听音乐吗?能分享你一下你工作时最喜欢的音乐吗?
我觉得应该没有其他人听得那么频繁。我容易被歌词分心。我可以一直听轻音乐,但基本上我工作时什么都不听,虽然那可能有点奇怪。如果我确实在放音乐的话,最近我听的是克莱尔·拉弗特、弗兰克·特纳和The Beaches组合。如果我心情真的很好的话,我会调高我的站立式办公桌,播放阿巴乐队和比利·乔尔的歌,然后边工作边小小舞动一下。
你会做什么来排解压力?
旧金山一年四季都很美,所以跟我的伴侣和狗狗散个步,或者午餐约朋友们去哪吃个饭,就能让我很开心。我自己也经常烘焙,大部分都是烤些饼干和蛋糕。
要是远离家里,我们喜欢去旅行,我就是在旅行中练习平面摄影的——我甚至今年在希腊担 任了我表亲婚礼的摄影师呢!我还会花自己很多个周末到处跑,担任国内(甚至偶尔国际) 的击剑裁判,我是美国击剑董事会成员之一。虽然做裁判不算解压,但我很喜欢当裁判的那 种精神挑战,以及我在击剑圈培养的友情。
最后想问,你的职业道路上,有你想改变的地方吗? 我现在入行大概7年了,我挺满意我至今所做的选择。可能我会想更早加入这个群体吧。我 去过好些行业会议,做过一些色彩科学的讲座,而且认识挺多人,但自从疫情以来,我有点 偏离这条轨道。
我最近刚加入2024级HPA青年娱乐行业专业人士项目(Young Entertainment Professionals,缩写YEP),这让我重新充电,充满动力,尤其是参加了HPA Tech Retreat并在那里的一个座谈会 上讲话。能遇到新同行并跟老同事们重聚,感觉很美妙。未来,我想更频繁地跟这个群体进 行合作,跟MovieLabs、SMPTE或其他行业团体,都有可能。
对于初出茅庐的从业者,有何建议?
别低估结识人脉的价值。去参加活动,去认识同行,那并不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式地表面上留个联系方式,你还可以结识非常棒的朋友和导师,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学到很多。
另外一个建议:人自然而然会对职业生涯的走向感到焦虑,或不知道自己“长大了”要做什么,没事的。我知道自己曾经就有过那些想法。当我开始担心的时候,我就会思考这3条建议:
– 我的导师曾告诉我,职业生涯不是爬楼梯,它有起有伏,有分叉有斜线,这一路上你可以走过所有不可预期的旅程,那都没关系。
– 这一条主要是来自我个人,但如果你停止学习了,或者如果你觉得无聊了,就改变一下工作方式。是不是该去报个课?是不是该换工作?稳定虽好,但你应该永远在成长和进步。
-我大学认识的一个人曾告诉我:“跟随你的爆点”,就是说,什么东西让你内心感觉有火花?即便你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改变,也要留心各种机会,然后如果机会来了,你为之感到兴奋,那就跟随自己的心,大胆一试。你永远预测不到它会将你引向何处。
出处:postPerspective
翻译:LorianneW | 盖雅翻译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