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摄影之跟焦员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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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对加入摄制团队并担任大助/跟焦员的工作感兴趣,那么这篇对来自跟焦员从业组织(Focus Puller At Work,FPAW,暂译)重要成员的访谈能给你提供需要了解的重要信息。

“在片场,在多个层面上保持良好的沟通和团队协作是非常重要的。”

跟焦员是做什么的?

安巴尔·B·卡普尔(Ambar B Capoor):通过使银幕上的某些东西清晰对焦,跟焦员负责决定将观众的关注点引领至何处,这样你的眼睛和注意力就会被引领至画面的特定部分。通常来说,你可以让观众关注也许是主角身后的某物或某个动作,因为这些东西与故事线或剧本情节相关性更高。

除此之外,跟焦员(在北美通常被称为大助)还负责支持摄影部门的日常运作。这包括了从为项目物色适合的摄制组成员,提前准备好所有设备,确保自己了解摄影机的技术知识,到能够组装可能需要的所有配件,并确保所有东西能实现完美协作。

在亚洲,跟焦员和大助实际上是两种不同的人员,二者的工作之间有非常严格的界限——跟焦员只负责对焦,而大助则负责处理摄影机设置等。

摄影机系统现在变得越来越精细了,但真人跟焦员将会一直存在!

蒂芙尼·奥格(Tiffany Aug):现在跟焦员可用的有意思的设备有很多。当然,最值得关注的就是摄影机本身。除此以外,跟焦方面还有很多不错的配件,比如远程镜头控制系统(LCS)。不过,这些配件的功能逐渐变得更加多样化,这也使得现在成为了一个成为跟焦员的好时候。现在的系统不仅加入远程控制镜头的功能,还可以进行一定的摄影机控制,这是直到最近才出现的东西。

电影摄影中还有很多专业设备,比如稳定器、遥控云台、摄影机外壳,你可以根据项目和你的兴趣来使用这些设备,还有各式不同的 app,它们能帮你完成成为一名跟焦员所需要进行的数学运算。

现在,市面上还出现了激光卷尺,以及可用于摄影机的至少三种不同的测距技术手段。你会发现,有些人依然在使用 3D 拍摄支架,并且你也一定会发现 XR(扩展现实)影棚,它们可以让你了解到你的电影摄影机将会如何在实时跟踪的虚拟世界中与演员移动一起协同工作。

能给我们稍微介绍一下FPAW吗?

蒂芙尼:FPAW 是 FocusPullerAtWork.com 网站的缩写。这是一个由跟焦员和其他行业专业人士组成的国际组织,为各类摄影协助工作提供全球性的资源。

作为国际组织就意味着 FPAW 是一个近乎全天候运行的交流平台,供大助排除故障、头脑风暴和分享想法。我们最近还与 ARRI、Sony 和 Teradek 等制造商合作,以制造商团队的形式让这些公司直接接触使设备用户,同时也让用户接触到这些制造商。

我们的网站上有很多宝贵的点子分享。从 .STL 文件到关于配件的随手提问,再到关于跟焦员生活的观点分享,应有尽有。这里有二手设备出售,还有关于设备搭配的常见问题及其解决方法的帖子。网站上甚至还有一个跟焦员播客和一个文件共享区,分享各种图表、信息表和镜头文件。

在摄影团队工作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蒂芙尼:制作一部长片电影需要很多团队合作 —— “摄制组”和“团队”这两个词是同义词,不要搞错了。在片场,在多个层面上保持良好的沟通和团队协作是非常重要的。当然,你们必须作为一个团队顺利工作 —— 包括摄影机轨道车操作员、掌机、大助和二助 —— 但你还必须有这样的心态:确保每个人都没问题,并拥有他们所需要的一切东西来让工作继续进行,这样你就不会听到那些可怕的话 —— “待机中!”。

工作顺畅不仅仅意味着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还意味着他们能融洽相处,并为团队做出贡献,让团队其他成员发挥出最佳水平。如果你的团队能在需要之前就互相猜到对方的想法,并做出调整和提供帮助,那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在片场内外,你进行的合作是什么样的?

安巴尔:在片场内,跟焦员、掌机、摄影指导(DP)和导演都必须了解拍摄场景的内容以及我们希望让焦点落在何处。大多数时候,通过阅读剧本我们就可以明显看出焦点在哪,但偶尔焦点可能不太明确,所以最好在摄影机开拍前之前进行讨论。有时,你可能会在第一次拍摄时注意到一些东西,让你觉得焦点的调整推拉可能会更有利于叙事,这时我会悄悄地向 DP 或导演提出意见。在90%的情况下,他们会告诉我可以这样做,而有10%的情况他们会拒绝。能参与到创作的过程并发表自己的观点,这一点就很棒。

大助蒂芙尼·奥格在片场的工作照,图源:focuspulleratwork
安巴尔·卡普尔在片场的工作照

而在片场之外,我与所有的摄影机租赁公司以及一些主流的摄影机和镜头制造商都建立了良好关系。这意味着我经常被邀请参与原型产品的设计、测试和新产品的试生产。在产品上市之前,我有机会试用这些设备,并提供我作为大助的意见。在产品发布之前,我有机会试用的一些产品包括:ARRI 235和 435ES、ARRI Alexa Mini 和 Mini LF 摄影机、Signature 定焦镜头、WCU-4无线镜头控制器等。

其次是我们为自己的社区建立的各种资源,比如 FPAW、discord 群组、Reddit 群组等社区。当你遇到困难,或是片场出现一些需要立即获得解决方案的问题,或者只是需要一些想法,比如哪种设备可以解决 DP想要拍出的某个镜头时,这些资源对于排除故障和进行头脑风暴特别有用。

我尤其为自己在 Facebook 上建立的 ARRI ECS 群组感到自豪,它是最大的仅会员加入的群组之一,已经获得 ARRI 的正式许可,认可了这个群组为这个社区做出的贡献,也是对 WCU-4 有疑问的人可以首先寻求的资源。

你认为跟焦员是如何辅助视觉叙事的?

安巴尔:正如我所前面所说的,我们负责决定焦点落在哪里,以及焦点聚到那里需要多长时间。我们经常处于这样的境地:我们必须在没有任何彩排和标记的情况下完成一个镜头。有时我们可能只能拍一两条。我不使用任何辅助对焦设备,如 FocusBug、Light Ranger 等,所以对我来说,这需要我保持与摄影机运动完全同步,依赖的是我多年的从业经验和“对焦诸神”。

但是,当你做出了一个极具创意的焦点调整,并听到导演或 DP 走过来对你说“太棒了!那真是太棒了!”时,你也会感到极大的满足感。

目前,摄影机系统已经配备了越来越复杂的辅助对焦装置,但除非人工智能(AI)能够根据屏幕上的画面、剧本的内容(如果有剧本的话)和现场气氛做出创意决策,否则真人对焦员仍将会一直存在!

能否分享一些用焦点进行叙事,并给你带来了启发的例子?

蒂芙尼:最近我发现一个有趣的对焦案例(主要是因为这种对焦是特意安排的)是《小丑》(2019,导演托德·菲利普斯,摄影指导劳伦斯·谢尔,ASC)。具体来说,让我印象深刻的镜头不是所有宣传片中都用到的那个标志性的楼梯镜头,而是亚瑟·弗莱克被解雇,“打卡下班”后离开时拍摄的内景楼梯镜头。他走下一段楼梯,在一个写着“别忘记要微笑”的标牌前停下,划掉一些字,然后跳着舞走完剩下的楼梯,走出了门。

这个镜头(在电影第38分39秒)对我来说很有趣,因为他们始终对焦在标牌上。我认为如果是另外一个创意团队,他们会选择对角色跟焦至楼梯底部,然后再对焦回标牌上,将这个想法牢牢印在观众心中。

但我喜欢这个团队让象征意义不言而喻的这种处理方式。标牌以及主角跳着舞,逐渐淡入柔焦的背景之中,这实际上是主角逐渐脱离现实的一个隐喻。

蒂芙尼·奥格是一名大助,从事跟焦工作已有20年时间。她的作品包括:《消消气》第9-11季、《更美好的事情》第2-5季和超级碗第56场中场秀。
安巴尔·B·卡普尔担任摄影技术人员已有19年时间。他的作品包括《囚犯之女》《陪审义务》和《黄阿丽:单身女士》。

出处:Tiffany Aug、Ambar B Carpoor | Cinematography World

翻译:Katja | 盖雅翻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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