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指导（DP）史蒂芬·墨菲（Stephen Murphy）分享关于备受好评的悬疑剧《保持沉默》（Say Nothing）最终集拍摄的创意过程和技术选择。
2018年，作家帕特里克·拉登·基夫（Patrick Radden Keefe）出版了小说《什么也别说》（Say Nothing: A True Story of Murder and Memory in Northern Ireland）—— 这部小说结合了真实罪案和对北爱尔兰地区艰苦近代史的政治分析。
2024年，这部广受好评的小说被 FX 改编成九集剧集，并在 Hulu 和 Disney+上线。DP 史蒂芬·墨菲（BSC，ISC）拍摄了这部剧的最后两集，对这些历史时期进行了简单的区分，并帮助维持了有利于展现艰苦近代真实世界事件的工作环境。
墨菲通过制片人卡斯·马克斯（Cass Marks）的介绍参与到这部剧中，而墨菲之前曾与他合作过。“我们曾一起参与制作剧集《亚特兰大》（Atlanta），当时《保持沉默》片方正在物色一位 DP 来拍摄最后两集，于是他们就提到了我的名字。《保持沉默》的美术指导以及很多摄制团队的成员也曾参与《亚特兰大》的制作。两个项目有很多重叠部分，对我来说这是一次很棒的经历。我知道《保持沉默》的原型小说，也了解这部剧的导演的作品。作为一个爱尔兰人，那段时期对我来说很有趣。”
七集过后，《保持沉默》已经确立了逐渐变化的基调，而墨菲想要尽力确保最后两集也能够保持这种意图。“他们一直在拍摄前七集，因此他们知道该剧会以更轻松、更浪漫的基调开始，然后逐渐变得越来越黑暗。在我拍摄的那两集中，因为其中有时间变化以及更黑暗的故事情节，所以他们想通过图像来增强黑暗的感觉。他们拍摄的是非常有意思、略带忧郁的画面。”
墨菲的第一印象是，这个故事已经很好地运用了这种方法，而且演员阵容也非常强大 —— 有马克辛·皮克、海伦·贝汉德和汤姆·沃恩-劳勒参演。“故事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应付真相和半真半假的场景，以及从一个角度到另一个角度的真相。我觉得这很有意思。他们当时的演员阵容就已经非常出色，同时他们选的演员也很不错。”
墨菲认为，这样一部以角色为主导的作品需要谨慎地为人物打光。“对我来说，很多时候，重点都在于在人们的脸上塑造光线，要照亮多少部分人脸，要展示多少另一只眼睛。它变成了肖像摄影，即使是某个角色的厨房或者会客厅，也要让它看起来很有意思。”
由于墨菲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外景拍摄，因此他敏锐地意识到在现实环境中工作的匮乏，尤其是考虑到导演（兼执行制片人）迈克尔·伦诺克斯（Michael Lennox）的想法 —— 他希望片场的拍摄道具尽可能地不干扰拍摄。“迈克尔非常希望在地板上保留尽可能多的空间以供即兴发挥。他喜欢在拍摄时找到想拍摄的场景。我们谈到了但丁·斯宾诺蒂（Dante Spinotti）为导演迈克尔·曼（Michael Mann）拍摄的电影《惊曝内幕》（The Insider）—— 它并不总是使用 dolly 车拍摄，也不总是使用斯坦尼康。”同样的，墨菲的拍摄方法也使用到了多种拍摄技术。 “我们可能先用 dolly 车拍摄，然后手持拍摄覆盖镜头，再用广角镜头进行近距离拍摄。”
要实现伦诺克斯的拍摄技巧还需要一种方法，墨菲称之为“‘给空间打光，而不是给人物的面部打光。’我觉得这句话是 DP 哈里斯·萨维德斯（Harris Savides）说的，并且很多 DP 都尝试在某种程度上实践它。与其逐个镜头地考虑一切，不如试着将较大型的光源放在布景之外、窗户之外。你知道你需要用一些额外的光线、视线光来给特写镜头打光，但从外向内来考虑这件事也有助于保持镜头的一致性。”
考虑到这部剧需要展现年代变化 —— 而且不寻常的是，对于这样一部持续拍摄的剧集，在后面几集的拍摄中 —— 墨菲的设备选择并没有按照前面几集的拍摄设备来。“（前后几集）演员阵容不同，取景地不同，年代也不同……所以我提出要更换镜头。我们依旧使用 Alexa 35 摄影机拍摄，但对于90年代的场景，我从把镜头 Cooke S4 换成了 Leica Summilux，拍摄年轻演员的场景时我又用回了 S4 镜头。这是一个细微区别，还有些场景我决定使用 Cooke 而不是 Summilux。”
考虑到这部剧的阴郁感，墨菲几乎完全用LED灯具来给这部剧布光。“如果我们需要大型HMI灯具，我们也会使用它们，但总的来说，我们尝试一直使用LED灯具。我们把大部分灯具放在卡车上，以及更多灯具……对于我们做的大部分拍摄，我们都尝试避免拍摄日光，并利用阴天的光线质感。” 考虑到这种方法，墨菲用了多个较小的灯组搭建了高功率的灯具。“我们会制作三到五个主要的灯组 —— 比如 Vortex maxibrute，它们非常灵活，并且非常容易组装和供电。我们大部分时间都试图停留在那个世界里。”
墨菲继续说，要让这样一个世界保持真实感，就需要出现一点“意外”。“当时，项目拍摄有种过度处理或过度完善的趋势，但现实并非如此。我非常努力地让光线具有稍微随机的质感，这样就能保持处于受控状态，但它也并不是完全受控的，因为当你在外景拍摄时，你无法完全控制光线。正是那些细微的差错才让人有真实感。”
鉴于此，墨菲还使用了一些雾，雾的量是仔细控制的。“（雾）可以作为一种对比度工具，而不是看起来像室内的烟雾。雾不仅能控制对比度；它还对色彩产生影响，以一种很好的方式使它们变得柔和。我用上雾，一部分原因也是我知道场景中的对比度比较大。在调色时，你会稍微压低阴影。”众所周知，当人们开门并四处走动时，空气传播的效果会发生变化，但“我们的特效团队在空气效果方面做得非常好。（如果）你是在棚拍，如果你知道空气效果会有问题的话，你可以控制影棚的接入点。”
墨菲倾向于欠曝，这是他长期以来一直喜欢的拍摄手法。 “我这样做有很多原因，但主要是因为我想控制图像。我不太认同先曝光然后降低曝光这个想法。我认为（欠曝）这种方式的传感器更有趣。欠曝是我的好帮手。我曾用 Alexa 35 摄影机拍摄过好几个项目，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我认为它对高光的保护更有意思。”
无论涉及多少专业知识和技术，实拍型的电影制作都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一些意外之喜也是再正常不过。墨菲记得“在我们拍摄的一个场景中 —— 最后一幕，海滩上的谋杀场景，由于天气原因，情况特别糟糕。有一个段落是在英国南部海岸的一片海滩上夜拍的，当时恰逢一场风暴，因此我们不得不放弃使用所有的升降机和灯具。”
“我们不得不临时想出另一种布光解决方案，”墨菲沉思道，“结果我们最终拍出了整部剧效果最好的场景之一。我们把机器放在十英尺高（约3米）的地方，这是支架的高度，用这种方式给大部分场景布了光。幸运的是，我们租了一个 TommyBars 设备，因为那里有足够的空间让风吹过，我们可以把它放在离地十到十五英尺（约3-4.5米）的地方。那是我们柔和的顶光。我们真的给夜戏重新布好了光。所有的电工都像疯了一样四处跑动，沙丘后面的支架上摆满了灯具，但最终的效果非常棒，比我们计划的要好得多！”
出处：Phil Rhodes | The Broadcast Bridge
编译：Katja | 盖雅翻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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