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围着一个燃烧的垃圾箱。他们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被毁了：损坏的车、大火和废弃的建筑。有人可能会认为他们是试图保暖的幸存者。而这看起来像是世界末日，但事实并非如此。再仔细看，你会发现他们穿着戏服，当然，还都在一个影棚里。
在 Churubusco Studios，制作公司 Simplemente 使用尖端技术操作超高清屏幕，以提高质量并降低电影和电视项目的成本。
影棚里的人们是墨西哥最先进制作公司之一的成员。其中包括联合创始人兼总监莫妮卡·雷纳、战略总监杰西·罗森和 Churubusco Studios 总监埃尔温·诺伊迈尔。他们周围末日般的世界是一个先进的2000平方英尺（约合186平方米）的虚拟影棚。这是电影行业特效领域的未来：虚拟制作影棚。
墨西哥首个虚拟制作影棚
这个虚拟影棚是墨西哥和拉丁美洲第一个此类场地。它位于墨西哥城历史悠久的 Churubusco Studios 内，而这里曾拍摄过3000多部电影，包括《泯灭天使》（1962年）、《沙丘》（1984年）、《全面回忆》（1989年）和《阿马罗神父的罪恶》（2002年）。最近，亚马逊 Prime 剧集《争分夺秒》（Cada Minute Cuenta）首次使用虚拟制作技术在此处拍摄 —— 这部剧集描绘了1985年墨西哥城地震。“感觉就像置身于地震之中。就像时光倒流。这真的非常非常令人印象深刻。”莫妮卡·雷纳（Mónica Reina）回忆道。
事实上，它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影棚内的 LED 屏长60英尺（约合19米），高20英尺（约合6米），深33英尺（约合10米）。它由792个 AOTO LED 面板组成，总分辨率为37兆像素 —— 几乎是4K屏幕分辨率的十倍。LED 发光点之间的间距（也称点距）仅为2.3毫米。这使得它比早期虚拟制作中使用的 LED 屏更加锐利和逼真 —— 早期例子有迪士尼的《曼达洛人》（The Mandalorian），其 LED 屏点距更宽，为2.8毫米。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792块独立的屏幕。”杰西·罗森（Jesse Rosen）解释道，同时展示了面板后面的视频处理器 —— 这些处理器负责将图像输入到LED屏中。
这种投射在屏幕上的虚拟环境是早期电影中彩色手绘背景的继承者。除了技术进步和清晰度外，其最大的区别在于这种屏幕能够对移动和光线做出反应，产生高度的真实感。
整体上，整个虚拟影棚耗资近200万美元（约合1441万元人民币）。这是一笔可观的投资，但从长远来看，它比绿幕等技术更有利可图。它还使电影制作者们在前期制作、拍摄，尤其是后期制作中的工作变得更加轻松。
“你需要提前把一切都计划好。”雷纳表示，“这不是那种典型的‘后期搞定一切’的思路，而是‘在前期搞定一切’。”
“这不是那种典型的‘后期搞定一切’的思路，而是‘在前期搞定一切’。 —— 莫妮卡·雷纳，联合创始人兼总监
雷纳指的是该行业多年来的运作方式：拍摄过程中出现的意外问题会在后期制作中得到解决。比方说，依赖绿幕的拍摄通常会在后期制作中出现“溢光”：一种绿色反光，会在反射表面上被看出来，必须用数字方式擦除 —— 这会增加成本并推迟上映。为了利用虚拟制作，剧组工作人员应在拍摄前完全准备好背景图像，以充分利用整个过程。
从左到右：Churubusco Studios 总监埃尔温·诺伊迈尔、制作公司 Simplemente 的联合创始人兼总监莫妮卡·雷纳，以及该公司战略总监杰西·罗森。
绿幕问题的例子有很多。比方说，在《神奇女侠1984》（Wonder Woman 1984）中，有一个场景是角色豹女的眼镜直接反射了绿色。不过，更常见的问题是布光的差异。在《黑客帝国：矩阵重启》（The Matrix: Resurrections）等许多其他电影中，电脑生成的背景光与合成进去的演员的布光不匹配的场景比比皆是。
雷纳表示，有了这个虚拟影棚，就拥有了智能布光。光线会自我调整，以确保 LED 屏上投射的内容与前景中的演员之间有布光一致性。这更好地整合了所有元素，就像在《辐射》《曼达洛人》和《绝境盟约》等虚拟制作作品中所看到的那样。
不仅仅是LED屏
尽管实时投射 3D 环境的超高清屏幕是最关键的部分，但虚拟影棚的组成远不止这些。八个邦腾视频处理器和八台高性能渲染节点计算机连接到 AOTO LED 面板，这些设备有助于从后台计算机吧台（也称为任务控制台/决策吧台）传输图像。
负责灯光控制的是费尔南多·阿维拉（Fernando Ávila），他是 Simplemente 的 DMX 操作员 —— 他展示了如何在几秒钟内控制屏幕上方的光线。他可以立即调暗所有光线，编写特殊效果，或者改变色彩。与其为每个场景重新物理调整布光，不如虚拟地修改它们，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和成本。当环境背景得到调整时，布光会自动与之匹配。如果屏幕上的太阳在右侧，演员就会从同一方向被明亮地布光。如果屏幕上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光线也会随之移动。
与阿维拉一起工作的是虚幻引擎操作员。虚幻引擎最初是由 Epic Games 在九十年代为电子游戏开发的，现在电影行业使用这款动画软件来开发和投影传统上通过绿幕合成的布景。如今，每个人，尤其是电影摄影师、导演和演员，都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以及他们在对什么做出反应。
在 Simplemente 团队安排布景时，虚幻引擎艺术家斯特凡·斯科里纳和伊萨·埃斯卡莱拉（Ishar Escalera）可以把一辆出租车升到空中，或者将其动画化，使其移动，就像有人在驾驶它一样。
虚幻引擎对所有这些魔法般的操作来说都至关重要。艺术家们可以对环境和实体元素进行建模，包括火焰、尘土、雨水等等。艺术家们还可以重复使用各种数字库中的元素来构建场景。虚幻引擎是最容易使用的平台之一，因为即使是独立电影制作者也可以免费使用它。这使它在电子游戏世界和现在的电影领域都成为了一款大受欢迎的工具。
在决策吧台，像阿维拉、埃斯卡莱拉和斯科里纳这样的操作员可以为电影摄影师准备好一切，告诉他们使用哪个镜头以及如何拍摄场景。信息流向服务器，服务器会实时将图像渲染显示到面板上。监视器则显示了场景在拍摄过程中的样子，无论是使用固定帧还是移动摄影机。得益于服务器的强大功能和先进的 NVIDIA 显卡，虚幻引擎制作的虚拟环境表现良好。
多亏一套特殊摄影机跟踪系统，这一切都成为了可能。只需使用 Mo-Sys Star Tracker Max —— 一款获奖广播和电影拍摄跟踪系统，就能记录摄影机相对于屏幕的位置。如果摄影机转动，屏幕就会在虚拟环境中做出相应的透视变化反应。这使得背景看起来像是一个真实的、有深度的物理空间，而不仅仅是一堵实心墙。
“一开始，这个虚拟影棚看起来似乎非常难懂，但只要稍微具备点电影摄影的经验和知识，工作流其实是一样的，”罗森表示，“你像往常一样移动摄影机，只是现在只有一部分实体布景在空间内。但你此前已了解的关于优秀电影摄影和电影布光的一切都一样可行。”
“一开始，这个虚拟影棚看起来似乎非常难懂，但只要稍微具备点电影摄影的经验和知识，工作流其实是一样的。” ——杰西·罗森，Simplemente 公司战略总监。
LED 虚拟影棚的摄影机内视效标志着电影绿幕拍摄的终结，至少对于视效合成来说是如此。但这个过程是全新的。由于疫情的影响，Simplemente 在 Churubusco Studios 安装这个虚拟影棚花了几年时间
关于 Simplemente
莫妮卡·雷纳和鲁内·汉森（Rune Hansen）于2000年创立了 Simplemente。该公司最初为企业家和行业创意人员提供系统集成服务。团队致力于开发前沿技术，包括苹果公司的第一版 Final Cut Pro。随后是第一台佳能数字视频摄影机、松下 VariCam、Phantom 高速摄影机和360° VR 摄影机。
“2018年，我们想从绿幕发展到虚拟制作，于是我们开始做研究，”雷纳回忆道，“2019年，我们购置了 LED 屏，并将其带到墨西哥作为一处实验室。”随后，疫情爆发，尽管雷纳和汉森已在美国进行了屏的实验，但直到2023年，这一虚拟影棚才最终在 Churubusco Studios 安装完毕。
2023年5月，Simplemente 开始测试《争分夺秒》的拍摄。从那时起，虚拟制作技术被用于各种拍摄项目，包括广告、总统辩论和 Cinépolis 的一档真人秀。这档真人秀是10天内在虚拟影棚内拍摄的，而不是在25个真实拍摄地点 —— 如果实拍会显著增加日程安排和预算。
对于 Simplemente 来说，应用虚拟制作的目的在于利用技术使电影制作更加便捷和经济实惠。在美国，虚拟制作影棚一日的租金可能超过5万美元（约合36万元人民币）。而根据雷纳，Churubusco Studios 可以用三分之一的价格实现同样的拍摄质量。Simplemente 和 Churubusco Studios 已在努力确保外国电影和剧集项目能充分利用在墨西哥拍摄的优势。
“创作者正在寻找这些设施，以便更多地在影棚内拍摄，而不是在外景地实拍。”—— 埃尔温·诺伊迈尔（Erwin Neumayer），Churubusco Studios 总监
“创作者正在寻找这些设施，以便更多地在影棚内拍摄，而不是在外景地实拍，”诺伊迈尔解释道，“在虚拟影棚内拍摄的优势显而易见，因为你可以永远拥有完美的光线，并随心调用虚拟世界中的元素。你还可以避免光线条件和天气变化带来的挑战。因此，像 Churubusco Studios 这样的生态系统，结合虚拟制作，已变得极具吸引力。”
本文原载于《Wired》杂志，作者为埃斯特班·冈萨雷斯·德·莱昂（Esteban González de León）。文中所有配图均来自巴勃罗罗梅罗（Pablo Romero）。
出处：Esteban González de León | Virtual Producer
编译：Charlie | 盖雅翻译小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