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文中，At the Movies（下称ATM）对导演兼摄影指导（DP）让·德塞贡扎克（Jean de Segonzac，下称JS）进行了访谈。除了拍摄《法律与秩序：特殊受害者》这部《法律与秩序》的衍生剧，这位DP还曾拍摄过许多耳熟能详的经典高分剧，如《绯闻女孩》《联邦调查局》《犯罪现场调查》《福尔摩斯：基本演绎法》等。

ATM：为什么执法题材的连续剧是你的主要工作范畴？

JS：这个问题问得好，也挺伤感的。我之前是《情理法的春天》（Homicide: Life on the Street）的DP。在一部剧拍摄了两季之后，我被邀请去执导。我认为，四个导演里就有一个有点儿真本事。我当时觉得“我不需要这些蠢货”。

一开始我执导警察题材的凶杀案，然后执导了《监狱风云》（OZ）。我的第一部电视电影是关于丹尼斯·罗德曼（Dennis Rodman）的。第二部是关于冰封世界的，叫做《冰河次世纪》（Ice）。主角是一位警探。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作品里总是会有警长、警察、警探或者其他执法人员。我还参与了Netflix的《至亲血统》（Bloodline）的制作。

尊正助力常青犯罪剧《法律与秩序：特殊受害者》

ATM：你对《法律与秩序：特殊受害者》演员的变化有何感想？

JS：回顾这20年，看着这些演员很有趣。人们年纪渐长、成熟、长大。看着每个人的生活都在变化，这很有意思。不仅是演员，还有剧组成员。剧组成员一直没变。剧组内有很多成员喜结连理。玛莉丝卡·哈吉塔（Mariska Hargitay，《法律与秩序：特殊受害者》常驻演员）在这里遇到了她的丈夫，男方是一位客串明星。她之前并不认识他，直到他以客串明星的身份出现。其中一位制片人嫁给了一位化妆师。这些剧集里承载了演员的生活。我参与了《美国谍梦》（The Americans）第一季的拍摄。我很遗憾没有获聘拍摄接下来的七季。剧中有一些年轻女孩，若能看着她们在七年里渐渐长大一定很有意义。在一部电视剧中连续工作很长一段时间，这真是一段很棒的经历。

ATM：你的电影摄影是如何突破界限的？

JS：在拍摄这部剧之前，我拍摄了20年的纪录片。我是用手持摄影机拍摄的。我周游世界拍摄纪录片。1999年，我的女儿出生了。我的妻子不让我到处去旅行了。我公开表示，我想拍摄叙事作品。我觉得叙事作品更具艺术挑战性。一位朋友打电话告诉我，尼克·戈麦斯（Nick Gomez）正在拍摄一部名为《Walls of Gravity》的电影。于是我把我的作品集发给了尼克，里面全是纪录片，包括为《国家地理》《Frontline》《Nova》和HBO拍摄的素材以及一些独立纪录片。他告诉我，我得到了这份工作。我梦想着使用dolly车和摇臂拍摄。尼克说，我们要像拍你的纪录片那样拍摄这部电影。

这部电影的制作成本为4万美元（约28.7万元人民币）。它采用手持拍摄。一个镜头朝一个方向，另一个负责解说的主镜头朝另一个方向。这让我获得了很多关注度。很多糟糕的模仿也由此而来。之后的很多电影都是手持拍摄，并进行360°和180°的运镜。在这部电影中，我拍摄了很多朝各个方向的场景。摄制组不得不躲在建筑物后面，因为这样可以拍摄任何一个可能的角度。

这对我来说影响很大。目前为止，我很少这样拍摄了。我拍摄的是电视剧。像《风城大佬》（Boss）这样的电视剧就需要这种风格。很多剧集想要拍摄移动镜头和主镜头，但也想要镜头覆盖。光特写镜头和镜头覆盖无法让他们满意。媒体公司坚持要求你拍摄他们想要的东西。我做我想做的，但我仍然需要考虑监制想为他们的节目做些什么。我必须尊重他们的要求，满足他们的需求。这很有趣，但也有一些限制。

ATM：你早期的真实电影（cinema verité）风格对你后来的作品有什么帮助？

JS：我很擅长听。即使我在许多国家拍摄过但仍听不懂当地语言，我也能预料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者什么时候会有人说些有趣的话。我曾在贝尔维尤的一家急诊室拍了三个月。我花了很多时间与警察、特警队一起拍摄这些纪录片。人们会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不，事情应该是这样发生。”而我在拍摄纪录片的过程中经历了所有这些。我在7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都拍过这些纪录片。世事变迁，但人们的行为方式始终如一。我观察过很多人的行为。我经常盯着别人看，这真是个糟糕的习惯。我为此受到过斥责，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对人很感兴趣。

ATM：在拍摄《联邦调查局》（FBI）和《盲点》（Blindspot）时，你是如何掌控摄影机的？

JS：我拍摄已经很多年了。我成功地在没有戏剧性的地方创造戏剧性。有时甚至完全不存在剧情，演员们只是在说话。剧情是编剧的媒介，但他们有时会忘记它也是一种视觉媒介。剧情有一种内在的紧迫感，因为你必须要将它持续下去。我一直在寻找正确的节奏，保持摄影机移动，保持其趣味性。我的工作是讲故事。剧情让故事继续进行，而不是节拍。

ATM：DP或导演需要具备哪些主要特质？

JS：这个问题有点高深。我认为是耐心，至少作为一名导演需要这样。总的来说，导演就像一位良医。当人们提问时，你必须能够倾听，尤其是演员。你必须倾听他们的担忧。他们经常会问问题，而你并不确定背后的原因。最好的做法是问另一个问题。“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看？” “你在追求什么？”演员可能会过来问：“嘿，你觉得这顶帽子怎么样？”这时最好不要回答你对这顶帽子的看法，因为你根本不在乎这顶帽子。你需要问这个问题。为什么（对方这么问）？你问我我觉得这顶帽子怎么样？我会说：“没关系，你可以不戴。”

我遇到过一个演员，他坚持要戴帽子，尽管他扮演的是一个在室内工作的警长。我不得不找顾问告诉他不要戴帽子。后来我告诉他，有一场外景戏，他可以戴帽子。这些是拍摄期间滑稽有趣的事情。当我说导演像良医时，前提是没有人对你失去理智。毕竟很多导演会对人大喊大叫。

ATM：DP和导演虽然截然相反，但两者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

JS：传统意义上，DP需要负责处理布光。大多数情况下，当你担任导演时也是如此。我会感觉摄影机是我的。只要光线能讲述一个故事，你可以自由地运用它。如果氛围不对，我就会表达出来。我对摄影机很感兴趣。我负责讲述一个故事。所以，如果我以某种方式编排走位，那一定是这样做能更利于叙事。

ATM：从20世纪后期至今，你认为，为什么会出现描写警方范畴的从业者的作品？

JS：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不知道。这和戏剧性有关，而每个人都在追求戏剧性。警察的工作环境更容易造成创伤，包括救护车、医生和急诊室。他们的生活充满未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有很多警匪剧、医疗剧、消防员剧、救护车、医院、急诊室和律师剧。我希望创意人员能创作出更多有趣的作品。他们确实做到了，因为现在电视上有很多精彩的节目。

像《怪奇物语》（Stranger Things）这样的剧里仍然有警长。在所有这些剧中，我参与过其中很多的制作。我拍过一部有点傻气的怪兽电影，它仍然是一部警探剧。沃尔夫公司喜欢有开头、中间和结尾的故事。他们喜欢这些故事，而对警探的个人方面最不感兴趣。他们把这些秘密留给了《法律与秩序：特殊受害者》的玛莉丝卡·哈吉塔（Mariska Hargitay）。如果你看过《法律与秩序》，你会发现自己对这位警探的私生活一无所知。

尊正助力《法律与秩序：特殊受害者》现场监看

出处：At the Movies

编译：Katja | 盖雅翻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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