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剪辑师理查德·奥维拉尔(Richard Overall)专攻动画电影与电视剧集剪辑工作。“我的工作主要是剪辑所谓的动态分镜(animatic),”他说,“这就像是成片的一份蓝图。我的‘样片’是黑白手绘分镜图,其中展示了每个镜头中的关键动作和表演。我就用这个以及临时人声(通常是我自己表演的声音)、临时配乐和一个完整的临时混音来构建影片。”
奥维拉尔说,他的目标是在实际投入时间和资金制作动画之前,先制作一个非常精准、可观看的影片版本。他近期的项目包括动画历险电影《健介的王国》(Kensuke’s Kingdom),其中包含5.5万个手绘画面,所有手绘稿都需要上色,并合成到专门的手绘背景之上。“我们没钱给镜头做动画,然后我们判断,那不适用于这个故事。对于我们需要的镜头,多一帧都没钱做动画。所以整部片作为动态分镜必须立得住,时间点要非常精准。”
电影制作者把这部基于迈克尔·莫波格(Michael Morpurgo)创作的同名小说的电影,以动态分镜的形式在大银幕上放映了几次,以确保影片情感、节奏和故事感觉到位。“当然,一旦影片动画化,其色彩和最终的配乐与声音,一切都会再上一个台阶,”他解释道,“但如果当一切都还只是静态黑白分镜的时候我们就能让观众看进去和被打动,那么我们就知道我们的方向肯定没错。”
我们跟奥维拉尔畅谈了他特殊的专业方向、他的工作流等等话题。
对于你在这部影片中的工作,除了传统剪辑,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什么?
不同的剪辑师会有纯剪辑之外的不同强项。比如,我很喜欢深度参与声音与配乐制作。在《健介的王国》项目中,导演们忙得不可开交,于是我尽可能地给他们减负。

那要怎么做?
因为我已经花了大量时间构建一个很不错的临时配乐,我成为了作曲家的主要联络人,负责对他的音乐提示给出书面的指示和注释,后来又插入了大家的注释,让作曲家有一个清晰的、总体的想法。
同样,我对音轨也是亲自上手,创建了完整的音轨铺设,包括我自己的临时拟音,并且全程跟声音设计师密切合作。在动画领域,剪辑师还有机会对故事进行重写。动态分镜可以被视作剧本的终稿。在剪辑的时候,我会试一试更改对白或故事 —— 那是不太费钱又能快速进行尝试的最后机会了。
你专攻动画剪辑。这是你一直以来的职业方向吗?动画剪辑跟传统项目有何不同?
我最初的动画剪辑工作是做学龄前的动画剧集,此后10年,我给 Cartoon Network 一部叫做《阿甘妙世界》(The Amazing World of Gumball)的动画喜剧做剪辑。后来我转到了手绘动画长片领域,就是《健介的王国》和《伦敦一家人》(Ethel & Ernest)这类片子。
在适应这些项目类型的节奏变化方面,我还是吃了些苦头的。我记得我把《阿甘妙世界》第1集的初剪弄到了18分钟;正常来说是11分钟。我当时还是以学龄前动画的节奏在剪辑,每句台词都刻意讲完,留时间给观众反应,再轮到下一个角色讲话。
很快,我们为《阿甘妙世界》确立了一个更快的节奏,演员说话很快,台词会重叠到一起,节奏很明快。当观众还在乐上一个笑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转到下一个包袱了。
对于长片动画,我必须学会为角色不说话的脸留足时间来呈现微妙的手绘表情 —— 这种节奏是《阿甘妙世界》和学龄前动画剧集都不允许有的。

你也担任了《健介的王国》的声音导演?
是的,我总是会给我所剪辑的电影和剧集演员作指导。我并不觉得这些职责的组合很常见,但效果却非常好。因为我非常熟悉剪辑,也熟知导演意图,因此我对于什么东西会奏效有非常准确的理解。这使得我可以让演员们更多地尝试自己的想法 —— 因为如果不奏效,我知道我有备选方案。
我也负责声音的剪辑,这让我的工作速度更快,因为我知道我可以让几组镜头搭配起来。我认为演员们很喜欢接到充满信心的指示快速工作,这能让整个流程更为高效,这也是制片人喜闻乐见的。
你最喜欢以什么方式跟客户合作?你有自己行之有效的方法吗?
对于新导演,我总是循序渐进地开始。有时候动画导演并不习惯跟剪辑师合作,理想情况下,如果有时间,他们会想亲自剪辑,所以我从来不会太纠结。如果导演们想要在家用自己的 Adobe Premiere 剪辑,我没意见。导演自己剪好的部分内容反而能帮我在不需要语言说明的情况下理解他们的诉求。

最终,他们要么是太忙了没时间自己剪,要么是我更希望的情况 —— 他们学会了信任我。我仍然会给出他们想要的结果,但随着信任的积累,我会提出另外的解决方式。然后,随着项目越来越忙,时间压力越来越大,我会开始“抄近路”使用备选方案。
到这个阶段,比起逐步发掘剪辑方式,导演通常都很开心能收到新的解决方案。当然,总是有机会能当面跟导演尝试各种剪辑方式,但通常如果是剧集的剪辑,时间压力特别大,我们必须快速做决定。我发现,一旦导演和我彼此合拍,跟项目同频,那么这些快速的、凭直觉做出的决定往往是正确的。
你使用什么剪辑系统?
一开始用的是 Avid Media Composer,后来变成了 Apple 的 Final Cut Pro 7。过去五年来,我用的是 Adobe Premiere。
你的剪辑系统里有你很常用的最喜欢的某个插件或工具吗?
对于图像,我用的工具很基础。我的主要工作是准备动态分镜,那是一个纯粹的剪切和把握时间点的工作。我的工作并不涉及很多特效或任何调色。我更多是把时间花在混音上,但我做混音也保持简单 —— 音轨虽多,但只是基本的电平和效果而已。
我的主要目标是声音清晰;我见过太多剪辑在放映的时候出岔子的情况,因为唯一的问题就是混音做得太差了,关键对白都听不清。在我的下个项目中,我很想尝试 iPad 上的混音台,因为我觉得那能为我做临时混音提速。

除了《健介的王国》,你还参与了什么项目?
我还给动画电视特辑《莫格的圣诞节》(Mog’s Christmas)担任剪辑和声音导演。《莫格的圣诞节》和《健介的王国》这两部片都在最近的BAFTA和安妮奖收获了提名。
我还剪了几集即将推出的迪士尼喜剧冒险动画剧集《The Sunnyridge 3》,我同时担任其声音导演。
此外,我还给新的动画奇幻剧集《狼王》(Wolf King)担任声音导演,这一部预计在 Netflix 上线;外加 BBC 的两部新剧 —— 《Mojo Swoptops》和《Piripenguins》。
你最喜欢自己工作的什么部分?
我一直很向往跟作曲家合作。尽管我得花大把时间铺设临时配乐,也很享受其中,但摒弃它、替换上完成作曲的配乐时,总是很有满足感,尤其是当配乐来自于斯图尔特·汉考克(Stuart Hancock)和大卫·阿诺德(David Arnold)这样的作曲家,并且还是以全编制的现场管弦乐队录制的时候。
那你最不喜欢的是什么?
我不喜欢给我已经剪过的东西剪预告片。我觉得制片人老认为剪预告片很简单,但那是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当你要把自己花了好几个月才“打磨完美”的长片切碎做预告片的时候,那就更艰难了。
如果你没有做现在这个工作,会做什么其他的工作?
如果我能回到大概40年前重新训练专业技能,我可能会写歌吧。在像电影《双面情人》(Sliding Doors)那样的另一条人生时间线里,我小时候选择了打鼓。虽然这对于剪辑师而言很合理(很多剪辑师都会打鼓),但那并没有给我任何写歌的技能。
有没有哪部电影或剧集启发你进入这一行?
詹姆斯·邦德的系列电影激发了我对于拍电影的兴趣。小时候我是007的超级粉丝,我会深入挖掘制作这些优秀影片的各式各样的创作者 —— 尤其是伟大的剪辑师们,比如彼得·亨特、约翰·格伦和斯图尔特·贝尔德。
多早开始你就知道这将是自己的职业道路?
上大学的时候,出于爱好,我拍了两部短片。我不太有当导演所需的自信,但我发现剪辑室完美契合我的个性。由此启发我到伦敦附近的英国国立电影电视学院学习,训练自己成为一名剪辑师。
对于初出茅庐的从业者,有何建议?
我不想让大家觉得我在电影学院接受的训练不重要或不够好,但我的职业生涯得以发展,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性格的可靠和友善。导演与剪辑师的关系是影视项目最密切的关系之一 —— 双方在暗室里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你需要成为导演愿意相处的人,这就意味着,你要既要有专业技巧和耐心,又要有沟通技巧和幽默感。
我喜欢的表达自己想法的方式不一定很强硬 —— 这种沟通是一场马拉松而不是短跑。我常发现,我给出了一版自己喜欢的剪辑,但导演不喜欢。我建议就是保持亲切谦和的态度,让思绪平复。

有没有什么科技产品是你离不开的,请说出三种。
我特别喜欢新的 MacBook Air。看不见的科技。
我很喜欢我的超宽屏显示器。它特别适合大型剪辑时间线。
最重要的是我的 T2 茶壶。它像个直立式茶壶。你给它装上茶叶,然后把它放到马克杯上,它就会把茶水从下端过滤出来。它能泡一大杯很好喝的茶 —— 味道浓郁却不苦。我费脑筋的时候一定要喝茶。
出处:postPerspective
翻译:LorianneW | 盖雅翻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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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排解压力?
玩拼图……至少1000片那种。就有点像做剪辑,但拼图是有明确的答案的。我觉得那能让我从心底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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