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一个许多当代电影摄影都给人感觉特别平淡无奇的时代。

导致这个问题的原因很多。在拍摄非常快速廉价的项目中，数字工作流的简单易行性（以及某些平台摄影机的标准化）导致许多内容的画面风格看起来都一样，而且通常都布光过亮，色彩没差别，缺乏质感和对比。这不是设备的错。我们该指责的是在摄影机后面的那些人。

而在《一战再战》，PTA 充满混乱能量的最新惊悚片中，电影摄影通过创造性的冒险打破了固有模式。而我们可以从中学到很多。

让黑暗的部分保持黑暗

帕特里克·托马索（Patrick Tomasso）称赞这部电影中的夜间场景“精彩绝伦”，因为它们实际上拥抱了黑暗，而不是试图把画面中的一切都照亮。正如他所指出的，我们的眼睛在现实世界里无法看清夜晚环境中的一切，那为什么摄影机就该看得清呢？当你让夜晚场景回归只是夜晚的状态时，它们最终会显得更加丰富和饱和。大可拥抱那种对比。

这个建议与许多人认为的现代电影摄影中趋向更暗、更晦涩的图像的趋势相悖。但关键问题不在于黑暗，而在于拍摄经常效果不佳。两获奥斯卡奖的摄影指导雅努什·卡明斯基（Janusz Kamiński）曾向《英国电影摄影师》杂志哀叹 —— 他认为这是布光技巧的缺失。

“在菲利普·鲁斯洛特（Philippe Rousselot，摄有《危险关系》- Dangerous Liaisons）拍摄黑暗场景时，他很清楚自己在拿中国灯笼式灯罩（China ball）做什么。现在人人都拍摄黑暗场景，而任何人都可能拍出来。最后得到的画面往往太糊，你需要调高电视机的亮度才能看清。人们以为（拍了黑暗场景）自己就是艺术家了，但他们不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布光。”

这个问题源于对模拟光的执念 —— 在没有实光或自然光源的黑暗场景中拍摄的场景最终会显得暗淡无光且模糊不清，尤其是在使用数字摄影机时。

做出符合你故事的选择

《一战再战》的电影摄影使用了一些技巧，比如接近过曝的日光场景和令人不安的、摇晃的手持摄影。这些选择可能会被一些人认为在技术上是错误的。

但正如托马索所指出的，在电影制作中“没有对错之分”。重要的是，你的选择得符合你所讲述的故事。这部电影采用混乱的、令人晕头转向的视觉风格之所以有效，是因为这部电影本质上是关于革命的。

尽管我欣赏无人机镜头的干净准确性，但我确实怀念在直升机上架设摄影机拍摄的那种仿佛置身故事外的颤动感。这种感觉更加真实或现实。我也喜欢发挥出色的手持拍摄的感觉。

导演亚历克斯·布鲁诺瓦（Alex Burunova）在2025年西南偏南（SXSW）电影节上也向我们提出了这样的感想 —— 他建议电影制作者们“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来处理素材, 并“将其个人化 —— 且目标是全心全意地讲述你的故事”。

技术性的表达应该始终支持你想要表达的情感核心。

不要盲目跟风

托马索认为，我们正在经历“夜戏电影摄影最糟糕的时代之一”，并批评今天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 “闪闪发光的现代新车”或“泥泞的灰色污泥”。

这些年来，我们在许多电影摄影师那里都听到过这样的话。

保罗·托马斯·安德森（Paul Thomas Anderson）因坚持自己的构想而非追随最新的视觉风格趋势而受到夸赞。而实际上，他甚至是在“走老路”：使用了 VistaVision 和胶片而非最新款摄影机进行拍摄。

根据 Filmsupply 的《2025年商业电影制作趋势报告》，使用胶片打造温暖、真实和怀旧氛围的做法正在复兴，这些元素能够与观众产生联结。

而正如导演布拉迪·科贝特（Brady Corbet）在接受《名利场》采访时所说：“对我来说，数字摄影与胶片摄影的区别就像是水彩画与油画的区别。”

出处：Jo Light | No Film School

编译：Charlie | 盖雅翻译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