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惊悚片《危笑》DP幕后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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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IMDB

来给镜头一个“危笑”

《危笑》(Smile)这部电影票房大卖,这是令人意想不到的。该片原计划在流媒体上播放的,上映后拿下了欧美票房冠军。该片的摄影指导(DP)查理·瑟拉夫(Charlie Sarroff)将带我们了解这部惊悚电影的幕后。

也许你已经注意到,有人带着阴险的笑容直视着镜头,出现在了奥克兰和洛杉矶棒球比赛的人群中,还在《今日秀》(Today Show)中抢镜主持人。《危笑》如此夺人眼球的营销推广使得观众还没到电影院就已经被这些演员吓得够呛,而且,它真的奏效了:帕克·芬恩(Parker Finn)的首部导演处女作全球总票房达2.1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5.39亿元)。

该片改编自芬恩的的短片《劳拉没睡着》(Laura Hasn’t Slept),讲述了精神病医生萝丝·卡特博士(索茜·贝肯-Sosie Bacon饰)在目睹工作中的悲剧后,她的职业和个人生活发生了冲突。辅以创伤和精神疾病的主题,该片在恐怖和悲伤之间取得了微妙的平衡。

导演帕克·芬恩(右)和DP查理·瑟拉夫在片场
图源:Paramount

查理·瑟拉夫刚刚拍摄完另一部恐怖片——2020年的《遗落家庭》(Relic),就来到了《危笑》拍摄场地,《危笑》在新泽西拍摄,拍摄历时33天。这名DP来自澳大利亚墨尔本,在墨尔本的皇家理工大学磨练自己的专业技能。作为一名年轻人,滑板是他的“爱好”。他受到哈莫尼·科林(Harmony Korine)和斯派克·琼斯(Spike Jonze)等艺术家的启发,他的作品跨越了滑板与电影的界限。

他的道路和芬恩产生交集纯属偶然:是早在2020年在洛杉矶举行的一次活动中。两个人都是只身前来,瑟拉夫设法与这位年轻导演搭上了话。结果他们俩正好都要去西南偏南电影节——芬恩是因为《劳拉还没睡》,这是《危笑》电影构想的概念验证,而瑟拉夫则是因为《遗落家庭》。

“一开始,甚至在我得到这份工作之前,我们就讨论了一些参考资料,甚至是他对于这部电影中一些镜头的想法,”瑟拉夫回忆道,“我认为这对我来说像个考验。在电影开头有个镜头,我们是以俯瞰的角度观察一台救护车,之后他想让这个镜头上移,穿过一扇窗户,进入一间办公室,之后让这个场景展开。他告诉了我这个想法然后说:‘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拍?’”两个人的想法会互相产生交流碰撞,然后发现他们的拍摄方式是相似的。

《危笑》拍摄使用的摄影机是ARRI Alexa 65
图源:Paramount

灵感和参考

芬恩给瑟拉夫的参考资料中包括经典恐怖片,像《罗斯玛丽的婴儿》(Rosemary’s Baby)、《闪灵》(The Shining)和《午夜凶铃》(The Ring),除此以外还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名出现:托德·海因斯(Todd Haynes)。“当听到有人说想拍像恐怖片这种类型片,但他们会找其他类型的灵感和导演时,我就很高兴,”瑟拉夫解释说,“托德制作过一些算得上是带恐怖元素的作品,但他最为人所知的是非常戏剧化和与众不同的电影,所以对我来说,带着帕克可能感兴趣的其他参考资料来到桌前讨论交流,这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瑟拉夫补充道,海因斯1995年的剧情片《安然无恙》(Safe)和《危笑》的主题类似:“主角身患疾病,从而变得孤独,花很长时间自己一个人待着。并且一开始没有人真正相信她,所以她变得越来越孤独。”

这些细节都被囊括在瑟拉夫为摄影和电力部门撰写的一本“拍摄宝典”中。瑟拉夫和芬恩很早就在前期制作阶段制定的其中一项关键拍摄准则是,萝丝医生一定要感到孤独,孤独到她没有任何过肩镜头(OTS)。“我们不想她和任何人建立联系——或者说在建立联系这一点上,电影中的角色互相都不能真正建立联系,”他说道,“我们想让所有人处在他们自己的轨道上,尤其是萝丝,所以如果你仔细观察她所有的特写镜头你会发现,镜头里没有其他人。除非是她去到(她的前男友)乔的公寓,才会有他们俩坐在沙发上。但我们拍摄时将光圈大开,这样景深就会变得特别浅,浅到即使有两个人,他们依然感是相互孤立的。”

瑟拉夫提到的另一个关于这种孤立的例子是电影开头,当萝丝拥抱她的伴侣特雷弗时。他说:“虽然(他们是在拥抱着的),但我们仍想让构图显得比较尴尬。这种构图比较古怪,我平时也不经常选择这种构图,但我们就是想让画面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感觉。”

瑟拉夫和芬恩在片场有着亲密的合作关系
图源:Paramount

瑟拉夫的这本“拍摄宝典”还着重关注摄影机的光圈和大部分影片中摄影机镜头的位置。“我非常喜欢将光圈和镜头以相辅相成的方式用于开发电影语言,然后当你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改变它们的设置时,都会产生更大的影响,”他解释道,“比如说,我很喜欢这部片的90%我们只使用几个定焦镜头,而之后我们换用变焦镜头或焦距更长的远摄镜头时,我觉得它带来的影响会更加强烈,而不是整部电影都使用不同的镜头和景别。”

“对于影片的90%,我们使用了三种镜头,我会告诉片场工作人员这是其中的一部分,以及由于传感器尺寸的不同,我们会为摄影机选择何种光圈。景深非常浅,但我们会将光圈设置为大约2.8-5.6这个范围内,或大约2.5-5.6,并且保持这个数值不变,除非我们确实需要孤立某个角色或者用它做一些不同的事情。”

“我们想真正近距离和亲密地拍摄萝丝,但同时也想通过让观众注意到她周围的许多环境,在某种意义上让她感到脆弱无助,并且不确定什么时候突然就会从哪冒出点东西,所以我们采用的是超广角镜头近距离拍摄。”

这些广角镜头与从ARRI Rental处租来的Alexa 65摄影机搭配使用,弥补广角镜头的畸变。“我们的镜头包里,最广角的镜头是28mm,但它其实等同于Super 35的14mm左右,”DP说,“所以,众所周知,如果你在Super 35上使用14mm镜头,当你近距离拍摄时,一些事物,如人的脸部会变得扭曲变形。这一点并不讨喜,除非你是要拍摄像《恐惧拉斯维加斯》(Fear and Loathing in Las Vegas)这样的电影,或是想拍摄观众看完会感到有点迷幻的电影。我们可不想那样对可怜的“索茜(·贝肯)”。我们还是想保持正常的视角,但仍然能够近距离使用超广角镜头。这就是这台摄影机的厉害之处。不仅如此,它在光线较暗的情况下也表现出色,分辨率也不错,如果你想拿来试试的话。”

《恐惧拉斯维加斯》中的斜角镜头
萝丝的家被大火吞噬,见证了故事发展的高潮
图源:Paramount

瑟拉夫的墨尔本老乡大卫·科尔(David Cole)来自FotoKem,负责调色工作。芬恩和瑟拉夫都确定采用胶片的风格,他们更喜欢胶片的特点,而不是数字图像的特点。“这不仅仅需要添加胶片颗粒——我们想要更多,”瑟拉夫回忆。既然采用胶片拍摄是不可能的,因此团队就找来一名具有专业技能的调色师,以数字的方式重现胶片的质感。

科尔曾参与调色的作品包括《新蝙蝠侠》(The Batman)以及《沙丘》(The Dune),他是这一岗位的绝佳人选。“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技术人员,但同时也具有创造性的眼光,”瑟拉夫说。他们得以利用Fotokem的SHIFT AI服务,这对科尔来说得心应手。“先用激光扫描成胶片,之后回来再次扫描,这样就会具备一些胶片的特征,”DP解释道。FotoKem允许团队在不同布光条件下进行大量的测试,然后再选定完美的风格。他们有意识地不让Alexa 65看起来太干净,而是选择有纹理感的风格,以及一种讨喜的、稍微失焦的感觉与更加柔和的肤色。

扩展阅读

瑟拉夫(左)与芬恩以及一名同事在一座小木屋前
图源:Paramount

绝妙的布光

《危笑》的动作戏主要放在萝丝的老家——一座摇摇欲坠的小木屋,场景选在晚上。在这里,瑟拉夫和灯光师乔尔·明尼奇(Joel Minnich)密切合作,打造具有张力的紧张感。“场景大多是在夜间拍摄,而内景是在摄影棚中搭建的,所以我们有很高的灵活度,”他回忆道,“我们打造了一种柔和的月光环境光,主要是透过窗户照进来,给房间带来一种曝光不足的基本光线,我们将匹配我们月光HMI灯/色纸组合的Astera灯管发出的光反射到天花板上。剩余场景的光主要是由萝丝使用的旧煤油灯或乔尔带来的手电筒发出来的。为了在画面中的那些我们希望观众看到的部分增加更多曝光,乔尔会在萝丝旁边来回走,对着萝丝用煤油灯对准的各个区域举起模拟跳动的火苗的效果的Astera灯管。布光需要稍微花心思安排一下,但他做得很好。”

也就是在这个部分,电影的现场特效团队(来自Amalgamated Effects的亚力克·吉尔斯-Alec Gillis和汤姆·伍德鲁夫-Tom Woodruff Jr.)大放异彩。关于拍摄,DP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与令人称奇的人偶共事。“帕克追求极致的现场特效,希望在摄影机内直拍,这对一名DP来说真的十分令人激动,”瑟拉夫说,“当你来到片场,看到监看帐篷里的这些生物,这个时刻令人兴奋。而且能拍摄一些实物了,这真的是一种享受。”

出处:Helen Parkinson | British Cinematographer

翻译:Katja | 盖雅翻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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