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图片来自Love High Speed与Eben Bolter。
近期的技术革新之中,没有哪个像高帧率(high frame rate,简称HFR)这样引发了巨大争论。但这种争议能否被打破?追求高帧率是否值得?高帧率在未来的电影中又会处于怎样的位置?
“我先声明,我是非常支持技术进步的,我认为影视行业有技术进步是件好事,”摄影指导(DP)埃本·伯尔特(Eben Bolter,作品:《暗夜獠牙》《第五大道》《之前的女孩》)说。“技术与电影艺术是相辅相成的——我相信,比起对于其他媒介,技术对电影的意义更为重大。”
“时至今日,电影已经发展了120年。这期间,技术革新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些技术延续了下来,一些技术遭淘汰。但按照现在的情况,高帧率的表现不佳。”
高帧率录制并不新奇,尤其是在发展迅速的影视制作领域。但登陆院线的西方长片电影,超过标准帧率24fps的仍屈指可数。
近些年,彼得·杰克逊(Peter Jackson)的《霍比特人》(The Hobbit )三部曲以及李安的《双子杀手》(Gemini Man)都收到了来自观众与评论家好坏参半的影评。《霍比特人》系列在高帧率上进行了试探性的探索,选用了48fps,而李安带来了视觉上鲜有的突破,采用了120fps——这个帧率是观众所习惯的5倍。詹姆斯·卡梅隆(James Cameron)的《阿凡达》(Avatar)续集以及安迪·瑟金斯(Andy Serkis)的《动物农庄》(Animal Farm)都确定采用高帧率搭配动作捕捉表演呈现。
高帧率带来的效果很难向尚未亲身体验的观众描述。有的人说这种效果“很丝滑”,有的人则觉得很不自然,总之众说纷纭。网上也能找到无数标准电影24fps与60fps及以上帧率进行对比的视频。
“我们作为人类,已经发展出一种观看电影的特殊体验了,”伯尔特继续说,“我们作为观众已经成长了,我们当然会怀念习惯的模式,但观影经验教会你如何观看电影。你会学习如何将自己投入到故事之中并搁置怀疑。这是在追求技术革新的时候可能会忽略的一个人文因素。”
“高帧率是有其商业属性的,它会吸引观众去电影院,以及购买最新款有这种新功能的电视机。那会给行业带来新变革,是件好事,但不应该牺牲观众体验。对于种种新奇的噱头,观众可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拎得清。”
“故事叙述元素至关重要——本质上,那才是电影之本。如果大伙儿围坐在篝火旁听寓言故事,这种氛围有特定的吸引人们听下去的方式。这本身就是一种艺术形式。如果你的寓言里包含了每一处具体细节,那么听起来可能就没那么吸引人了。”
“那就是我觉得高帧率有问题的地方——它会破坏故事叙述带来的错觉,会打破观众为看电影而搁置的怀疑。那种以影片一切可用元素引人入胜而又不着痕迹的片子才是最棒的电影。”
“我看了48fps 3D版《霍比特人》,感觉仿佛我就站在片场——而当你身处片场,所拍摄的那些瞬间就感觉很假。”
“你得始终坚信,通过电影的魔力——剪辑、布光、配乐,以及在我看来需要每秒24帧——让观众搁置怀疑,为故事买单。看成片故事和看拍摄过程是很不一样的体验。”
但对于某些人而言,完全的沉浸是件好事。可能就是在这一点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即便是当前的怀疑论者,比如伯尔特,也能看到高帧率在长片电影之外的潜在益处。
“高帧率能创造出一丝现实感的这种能力有着巨大的未来前景——比如在直播类体育赛事中。如果你能去影院以4K 120fps看世界杯总决赛,能得到近乎身临其境的感觉。现场表演剧场、纪录片、VR之类的交互体验——全都准备好迎接高帧率技术了。”
伯尔特还提到了另一个广受讨论的问题。
“无运动模糊被吹捧为高帧率的一大优势,但运动模糊对人眼来说是非常自然的。如果你在自己面前摇手,就会出现模糊,所以当我们看到汤姆·克鲁斯(Tom Cruise)冲刺着跑过一个机场的时候,就会期待看到同样的效果。”
“我对于拍摄中采用高帧率技术持非常开放的心态,我觉得技术会派上用场的,所以对于DP而言,可能会有更多的机会。对我来说,找到处理运动模糊的方法是关键。”
“还有其他一些实操上的问题,比如更多光线的必要性。许多电影摄影机还会要求在高帧率模式下降低分辨率。我觉得那个问题很快就会解决。”
作为一名非常老练的专业人士,伯尔特总结道:“我的看法只是个人意见。我很好奇我们能将这种技术发扬到什么程度——有意思的是詹姆斯·卡梅隆会在接下来的《阿凡达》续集中创造自己的高帧率效果。但我可以确定的是,高帧率的成功仍需努力。”
慢动作
要从两个不同方面思考帧率:采集与播放。目前,电影已经可以用快于往常的速度进行录制与观看。然而,如果要以120fps采集素材,而用标准24fps进行回放,那么就会得到全然不同的结果。
专业化的慢动作镜头如今越来越普及,而且一般都会广受赞誉。Love High Speed就是这样一家将专业慢动作带到片场的公司。
“慢动作的拍摄对于电影人而言是非常有力的工具,它既是创意性又是技术性应用。”公司董事长史蒂文·普莱斯(Stephen Price)说,他参与过的影片包括剧情类传记电影《火箭人》(Rocketman)和动作大片《正义联盟》(Justice League)。
“《神奇女侠》(Wonder Woman)的导演派蒂·杰金斯(Patty Jenkins)就在影片的几个关键场景以及几个不同的特效中用到了我们的慢动作服务。”
“当士兵们到达神奇女侠戴安娜的家并发生暴力冲突时,那是戴安娜第一次亲眼看到人类的所作所为。如果以实时动作展示这个镜头,这个令人沉痛的角色时刻就会遗失在快速的动作戏中。”
“在其他地方,我们可能会用慢动作来控制事情发展的节奏或强调动作。”
虽然120fps如今尚不常见——许多消费级无反或数码单反可以达到更高帧率——但用于极致慢动作特效的高帧率技术要成熟得多。高帧率的技术潜力是巨大的,但同时伯尔特指出的许多问题也更为突出。
出处:Lee Renwick | DEFINITION
翻译:LorianneW | 盖雅翻译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