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一部应景的圣诞经典电影是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但那正是摄影指导（DP）扎克·尼科尔森（Zac Nicholson，BSC）拍摄吉尔·克兰（Gil Kenan）执导的奇幻电影《圣诞男孩》（A Boy Called Christmas）所实现的事。

将叙事围绕圣诞老人的起源故事来展开可能听起来稍微有些非同寻常，但在杰出的视效与令人惊叹的摄影的加持下，这个妙趣横生的故事超越了时间与现实。

我们专访了扎克·尼科尔森（BSC），一起来了解《圣诞男孩》的独特风格是如何实现的。

问：你如何与导演协作？

我们的初次见面是在伦敦的樱草花山，那里刚好也是拍摄的最后一个取景地。当时我的《品行不端》（Misbehaviour）正拍到一半。我们下一次见面是在前往芬兰的飞机上。我们当时要在截止时间内完成自然景观的航拍，并且要在取景地发生改变前拍下季节性的大气环境。我们那时候在找特定的冬日光线，特别是由柔和的粉色日光装点着的遥远的地平线。

一开始就让我爱上这个项目的是吉尔的激情，以及他对于故事世界钜细靡遗的构想。我也被剧本打动了。对于面向青少年的圣诞电影，一般很少处理一些非常成人的话题，比如丧父丧母。事实上，影片大部分时间里，男主角尼古拉斯都是被抛弃的状态，而到影片结束，他丧失了双亲。

吉尔在视效艺术方面的背景，以及他生动的想象力，渗透了项目的方方面面，从设计师露丝·迈耶（Ruth Meyer）精妙的戏服，到盖瑞·威廉姆森（Gary Williamson）不可思议的布景设计，都有影响。从一开始我们就把这部电影想成一部西部片——一个孤独的男孩和他的驯鹿穿过冰天雪地寒风凛冽的大地，在严峻的环境中抗争，寻找着他的父亲……只为找到妖精堡。赛尔乔·莱昂内（Sergio Leone）导演是吉尔的一个重要参考点，尤其是他的《西部往事》（C’era una volta il West‎），片中有史诗级的自然景观和非常戏剧性的剧情。

问：在视觉叙事过程中，你如何创意性地运用取景和构图？

吉尔同时还有动画制作的背景，并且早就提前为电影的大部分制作了分镜。他充满激情，觉得视觉画面应该达到史诗级规模，并且要让剧情快速地流动发展。吉尔详细地计划了随着当下时间线中樱草花山的玛吉·史密斯（Maggie Smith）讲述故事，转场到故事世界的不同方式。虽然所有玛吉·史密斯的场景都是几个月后在英格兰拍摄的，但我们得以让两个世界的元素相互交织，有时候会随着我们在故事与冰原之间来回切换而在卧室里引入北极光线或画面匹配的道具。

问：两个世界结合到一起的幕间特写你是怎么拍摄的？

伦敦那部分的拍摄包含了所有玛吉的场景，虽然卧室的部分相当简单直接并且有空间局限性，但开头玛吉从巴士走下来的镜头则完全相反。我们需要封闭樱草花山的主街，为的是将街道装饰成圣诞的样子，要给樱草花山的一大片区域铺雪。在居民时间和营业时间之间，我们获得了一个10月寒冷的周日晚上6点-10点这个短短的许可时段来拍摄这个非常重要的镜头，包括要给巴士和私家车导航。那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我想我们甚至在镜头里某个瞬间拍到了（知名英国编剧）阿兰·本奈特（Alan Bennet）在闲逛……尽管这个镜头是个特殊的小难题，但我们还是拍完了，并且在The Queens酒吧打烊前挤了进去，趁最后一轮点单机会喝了最后的杀青酒。

问：你个人如何处理涉及CGI的场景的拍摄？

视效显然是实现吉尔这部电影构想的关键手段之一，而影片有少数几个宝贵的镜头是不涉及什么视效制作的。幸运的是，我们拥有一支非常棒的来自Framestore的视效团队，它由格伦·普拉特（Glenn Pratt）领导，对于创造完全可信的动物角色，他具备丰富的经验，比如创造出了片中的老鼠米卡。

有的拍摄地非常艰苦，条件恶劣，但格伦永远都是一副冷静、胸有成竹的样子，无论片场雪有多厚，风如何咆哮，都能在恰当的时间为摄影机挥舞着他用球体和毛皮制作的参考物。回到Barandorv制片厂，我们把一个摄影棚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360°绿幕，用来拍摄所有飞行段落。格伦及其团队设计好了非常细节的技术预览文件，列出了所需的技术和空间规格要求。我们优秀的本地机械师金·沃辛顿（Kim Worthington）让我们认识了当时相对还挺新的产品Maximus云台，它以Matrix模式安装到了50英尺（约合15米）伸缩炮的一端，这让我们实现了从高到低快速让摄影机扫过的运动，而不会出现有时候（把摄影机）下悬在摇臂上带来的干扰或撞到摇臂顶部。

妖精堡的布景是在Brandorv的露天片场搭建的，拍摄则在盛夏完成，所以要重现北极光线并保持它的一致性是有很大阻碍的。为保护我们免于晒伤，我们在片场上方支起两面60 x 40的高空旗架，还结合了十几个“苍蝇拍”（伸缩臂叉车上安装的20×20的旗架）来填补遮不到的空缺或插入一些难处理的位置。显然，太阳的位置一直在动，所以我们不得不一直移动遮阳装置。我们有一支非常棒的本地搭建团队，他们在捷克各种天气之下负责大量柔光布和搭建的时候周到无比，但我们知道，任何广角镜头都涉及利用视效布景扩展添加一些建筑物和远山。我们的做法真的保护了演员和他们即时接触的环境不受太阳的影响，并为扩展的段落提供了一些一致性。

妖精堡的追逐戏，小男孩尼古拉斯和诚实小仙子都在驯鹿背上，为此我们使用了一个小型的轻型电动全地形载具来搭建一个绿色的驯鹿模型，让演员可以骑在上面，而驾驶员后方安装了一个10英尺（约3米）的Scorpio可伸缩摇臂。那让我们可以在被妖精追赶而穿越片场的过程中围绕演员进行一些小的摄影机运动。

问：在这么多华丽的布景中，你最喜欢拍摄的设置是哪个？为什么？

盖瑞设计了好多个美轮美奂的布景，在里面布光和拍摄真的是一种快乐。有一两个是大布景，比如妖精堡的主厅，它的大小堪比一个教堂。顶部全都是视效布景扩展，而我优秀又有才华的灯光师约翰尼·富兰克林（Johnny Franklin），在我们了不起的搭建灯光师马丁·泰勒（Martin Taylor）的辅助下，非常棒地完成了片场的灯具搭建，让我们可以无需等待就能轻松地调节风格或变换任何情绪。

问：为符合这个项目，你使用了什么摄影机套装（和镜头）？

吉尔非常热衷于采用Alexa 65摄影机拍摄的想法，以至于他想要以最完美的状态用上6K传感器全画幅宽度，绝不留边缘。

我们还爱上了漂亮的DNA定焦镜头搭配Alexa 65摄影机使用，虽然伦敦的Arri Media并没有直接参与，但西蒙·苏蒂斯（Simon Surtees）对我们大力支持，先是给我们介绍了Arri布拉格的米列克·欧伯尔曼（Mirek Obrman），又安排了在伦敦的初步测试。

我们首先前往了慕尼黑，从一大桌可用的DNA镜头里，我们装配出了我们自己的一套镜头。

我们知道下一步就是前往芬兰北部，在零下30°的环境里进行预拍摄。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拍摄自然景观的航拍素材，但我们还带了一个替身随我们在一个冰冻的湖上拍了一些段落。在这些条件下，拍摄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挑战，但没有什么能难倒由跟焦员雅米·格兰斯特隆（Jami Granström）领导的我们优秀的本地摄影团队。

有一件事充分表明当时有多冷，那就是我意识到自己把手机落在外侧口袋里了，那天开工才10分钟，电池就用不了了。但要掘地4英尺（约1.2米）才能跨雪地走到冰湖放下三脚架，也是挺令人兴奋的事。

问：你怎么应对棘手的天气条件和布光情况？

当我们在准备阶段聊这部片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只要在有可能的地方，摄影机一定要在大型的扫拍镜头中移动，镜头要流动得非常顺畅，因此只要有可能的地方，我们都会带上伸缩炮摇臂。我们也有遇到限制，比如斯洛伐克山里的冰湖，只能开雪地摩托到达。但几乎其他所有地方我们都成功地带了从10英尺到50英尺（约3-15米）大小不一的摇臂。有一个地方尤其是个挑战，那就是小男主尼古拉斯家的外景片场，它深埋于布拉格外的森林里，被非常崎岖的地形、溪流和倒下的树木包围。为此，我们很幸运有非常有用的Hexatron电动全地形自平衡摇臂车，就算面对最不可逾越的障碍它也似乎无所畏惧，它让我们得以快速地把摇臂四处移动，并插入最难处理的位置。

一部分是因为Alexa 65摄影机的大小和重量，一部分是从风格的角度出发，我们在拍摄过程中几乎没有用斯坦尼康。而我们的做法是把金的远程Arri SR3H云台安装到一个机械工可以带着跑的便携脚手架上，用在比如尼古拉斯被名叫闪电的驯鹿追着穿过森林的拍摄中。金（穿着他最好的跑鞋）可以跟着小演员跑，当把驯鹿闪电加上后，得到的结果就是一个非常有戏剧性的片段，会有一种真实的危险感。

拍摄《圣诞男孩》带来了诸多非常棒的挑战。它是目前我经历过的最野心勃勃的视效拍摄，得到的结果也美得令人着迷，多亏了吉尔的天才想法。这也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让我去到这么多令人激动的拍摄地，虽然这些年来我曾在严酷的环境中拍摄过很多次，但这绝对是我第一次需要用上带钉铁鞋底和镐才能去到片场！

如果你喜欢儿童圣诞电影，2020年上线Netflix的《铃儿响叮当》（Jingle Jangle: A Christmas Journey）就是一部由优秀电影制作者操刀，充满奇思妙想，并融合了色彩与歌声的圣诞奇幻音乐剧电影大礼。

今年迪士尼频道最新上线的《圣诞特攻队》（The Naughty Nine）也会带来让你耳目一新的轻松愉快的节日体验。

如果你喜欢别样的“成人”圣诞，2022年由导演托米·维尔科拉（Tommy Wirkola）带给大家的《暴力之夜》（Violent Night）则是一版全新的“圣尼古拉”（欧洲许多国家传说中的圣诞老人）。

如果你喜欢圣诞歌曲，除了玛丽亚·凯莉（Mariah Carey）的《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不妨再听听Ed Sheeran的《Merry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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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Tom Williams | 英国电影摄影师

编译：LorianneW | 盖雅翻译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