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希尔（John Seale，ASC，ACS）跟演员丹尼尔·雷德克里夫（Daniel Radcliffe）在设置一个镜头时用到了一些反光板补光，图源：约翰·希尔
二十多年后，约翰·希尔（ASC，ACS）回顾了为这个魔幻电影系列打头阵的第一部。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Harry Potter and the Sorcerer’s Stone）为观众引入了各个角色，并为电影系列设定了视觉基调，而这个电影系列日后成为了这股文化思潮的一部分。约翰·希尔（ASC，ACS）担任摄影指导（DP）、克里斯·哥伦布（Chris Columbus）担任导演的系列第一部上映已有二十多年。
当年制片人邓肯·亨德森（Duncan Henderson）第一次找到希尔谈这部2001年电影的拍摄事宜时，希尔对原著作者J·K·罗琳（J. K. Rowling）的这一畅销书系列并不熟悉。当时这位澳大利亚DP正在伦敦为另一个项目勘景：“（亨德森）说：‘听我说，你有没有听过一本书叫《哈利·波特》？’而我必须诚实说；‘呃，没听说过；但我隐约听闻这本书正在发展成为一部相当经典的书。’他说：‘那，你何不亲眼瞧瞧，在回澳大利亚的路上到希思罗机场买上一本，快速读一遍，然后回头找我。’”
希尔于是买了这本书，在航班上不停阅读，飞机一着陆他就打电话告诉亨德森他决定加入这个项目。虽然没人能预料到这部电影会有多成功，但从一开始，为哈利·波特这个角色挑选完美的儿童演员就充满了压力。“我觉得我对克里斯·哥伦布的佩服之情简直爆表，因为他们筛选了数千个孩子，”希尔回忆道，“我去英格兰组建摄影团队和布光团队的时候还帮着做了最终挑选，但我得把拍板的工作交给克里斯·哥伦布。他是完成这项艰巨任务的不二人选。他会问：‘你觉得那个男孩演哈利如何？’而我会发表自己的想法，跟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但由他做出最后的选择。”
这部电影给希尔带来了许多独特的挑战。“我们的很多布景都是英格兰各处真正的城堡或真正的教堂，”他解释道，“在某些取景地，就算我们在建筑物里拍摄，我们是不允许去碰建筑物的墙的。而正常的设备是不可以用的，比如穿墙保护工具 —— 在墙之间凿洞，可以让你从屋顶悬挂灯具。”
为了进行布光，希尔必须常常依靠外部布光，只在室内添加照亮眼睛的光。剧组还制作了旗框，挂在窗外，用来安装色纸和ND滤镜，因为这些工具不能直接装在窗户上。
对于克服取景地诸多限制进行拍摄，并创造出《哈利·波特》魔法世界的风格，希尔将此归功于他与美术指导斯图尔特·克莱格（Stuart Craig）的协作：“我此前就在《英国病人》（The English Patient）与克莱格有过合作，我很喜欢他的工作方式。而他也是，要为系列八部电影的风格奠基，他的任务十分艰巨。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电影在前期制作的时候，尤其是这种系列电影，要有很多前期筹备工作，各种沟通和分析。未来后续电影的影像风格会朝哪发展？我们如何打下基础？”
“这是系列首部，它会引入整个系列。包括哈利一开始的家庭，他如何去到霍格沃茨，他到了霍格沃茨又发生了什么。于是，我决定首部的风格保持比较欢快而清新，更类似正常世界，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真的很黑暗的东西。随着故事线开始发展了一些，更暗黑的基调在主题与视觉上都初见端倪。但是基本上，对于整个系列的这部引子，我们追求的还是一种看起来非常有朝气的风格。”
希尔采用了Panaflex Platinum和Miillenium摄影机来拍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有时候拍摄会同时用到6台。每一台摄影机都配备了相同的变焦镜头。“我一直很喜爱变焦镜头，从过去变焦镜头远比不上现在那么好的时代就喜欢用它们。我一直尽量一以贯之用相同的镜头拍电影，这样图像质量就能保持不变。此外，我很喜欢感觉自由的摄影机 —— 在情绪充沛的瞬间慢慢放大，让观众投入进去。”
同时运行6台摄影机就可以在较大型的场景中拍摄到儿童演员们的完整镜头覆盖，避免项目拍摄出现连戏问题。“我总是很担心如何为多机位布光。给所有孩子拍镜头覆盖是我的挑战，而我很喜欢把一切完成好的感觉。我们会把6台摄影机安装到液压云台上，工作方式几乎类似体育赛事的拍法，因为这些孩子在拍摄中会走到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而我们需要搞定镜头覆盖。”6台摄影机主要用于大厅的拍摄，大厅里有600个孩子。其余的时间里，我们会减到2台或4台摄影机，怎么适合那个场景怎么来。”
对希尔来说，配角演员们的表现纾解了拍摄对象主要是儿童主角的挑战。“非常有助于《哈利·波特》拍摄的一点是，我们有一大批经验丰富的演员：理查德·哈里斯（Richard Harris）、玛吉·史密斯（Alan Rickman）、艾伦·瑞克曼（Maggie Smith）。若我们的小主角踩点不到位或者被遮住，资深演员们就会让出身位，让摄影机看到小演员，从而拯救了那场表演。”
理查德·哈里斯（1930-2002）饰演阿不思·邓布利多（ Albus Dumbledore）校长
玛吉·史密斯（1934-2024）饰演米勒娃·麦格（Minerva McGonagall）教授
艾伦·瑞克曼（1946-2016）饰演西弗勒斯·斯内普（Severus Snape）教授
拍摄第一部《哈利·波特》的挑战可不只是在拍摄阶段。“那是个有意思的时期，因为当时数字革命的车轮开始转动，数字技术发展迅猛。数字中间片那个时候已经存在了，但费用很高。我听说的情况是，对于《哈利·波特》，那时候剧组没钱做数字中间片。所以我必须使用胶片负片中间片。”由于后期视效需要大量时间，最终当影片各卷发给希尔时，只剩下几天时间跟影片的调色师一起处理调色。
回首过去，希尔现在希望他能把过去20年来的技术带给第一部《哈利·波特》电影。“那是我最后一部从负片和正片到发行拷贝都纯用胶片的电影，”他说，“我很想用数字方式再拍一遍。数字拍摄可以做到的事情令人惊叹，不过我们当年可没那个条件。”希尔对于自己的作品是个完美主义者：“我拍摄的大部分电影都完成了制作并发行后在影院上映了。然后一年半载之后，我可能会回头去看它们，而我往往看得只想死。我只想重拍。我一直看就一直想：‘我当时拍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我要那样拍？’”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首映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希尔既能看到胶片的好处，又能看到他现在想要修改的地方。“最近我重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就想：‘它仍算得上还可以。’现在重温它依旧没过时，对此我有点骄傲。尽管当时我们只有4天来做全片的调色，但我觉得效果依旧出彩。”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全球票房达到9.74亿美元（约合人民币69亿元），成为了影史最成功的电影系列之一。
凭借《英国病人》斩获奥斯卡与 ASC 奖的希尔在2011年荣获ASC国际奖。
出处：Tara Jenkins | 美国电影摄影师杂志
翻译：LorianneW | 盖雅翻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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